江南的春天總是少不了落雨的,淅淅瀝瀝地撒著,慢慢將地上的黃土浸濕,浸透,馬蹄踩在這樣的路上會濺起黃泥,車子軋過車輪也會甩起黃泥,就算是走在這樣的泥地上也會給人一種束縛的感覺,所以就像先前所說的一樣,這種天是走不快的,是不願走快的。就是因為這個,趕路的人是不願在這種天氣裏趕路的,特別是連目的地都沒有的人,他們更不願在這樣的天氣裏奔波。林白就是如此。
林白,林白怎麼又會在此處。他不是被麻衣老漢迷暈帶走了嗎,他怎麼又會出現在這小城裏,黃山上的神秘少年又到底是不是他。即使那個神秘少年不是林白,可他又是如何從那詭異的麻衣老人和那滿身奇香的妙齡女子手中脫身的呢。這事情更是奇怪了,滿滿的疑問恍如迷霧一般將這個麵容清秀的少年包裹其中,看不透他本來的樣子,他到底是何人。
此刻的他坐在路邊的一個茶攤裏,叫了二兩清酒,一口有的一口沒得就這樣喝著,已是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時辰,悠閑地就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他確實是林白,因為眼神,兩人的眼神是絕然不同的。那神秘的少年眼中永遠帶著一絲得意,感覺任何事情都是他所預料得到似的,他不會為任何事情感到吃驚,就像他被毒娘娘毒暈之前還能笑得出聲來。而林白呢,林白眼中一直含著笑意,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都感覺他是在對你笑,看的你也是不由自主的隨著他一道笑出聲來。那一雙清澈的眼睛此時正慵懶地掃過街上還在冒雨行路的人,輕輕地酌一口小酒,閑適地就像他本來就該在此處喝酒,那什麼黃山大會,什麼神秘少年都與他無關。是呀,確實與他無關,他是江南的富家公子,這趟出來也隻不過是想體驗一下江湖的生活罷了,為什麼要奔波不停呢。
茶攤的老掌櫃瞧著這人隻是要了二兩酒便是在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也是頗為奇怪,但是這年輕的後生,一進店便是給了自己好幾兩銀子,遠遠超過了他要的二兩清酒的價錢,掌櫃的又有什麼好抱怨的呢,怕是巴不得他再要個小菜什麼的,再坐個一個時辰也行啊。
正在此時,兩個人走進了棚子,掌櫃的這下也是顧不上林白了,毛巾往肩上一搭,迎了上去,招呼道:“兩位大爺來點什麼。”一邊說著一邊就是將桌上的雨滴汙漬抹去,扯開凳子招呼兩人坐下。
那兩人一個穿黃衣,一個穿青衣,摘下頭上的鬥笠,往桌上一放,呼喝道:“打一斤米酒來給大爺們解解渴,再給我們切個三斤熟牛肉,整點下酒菜,記著要快,老子還要趕路。”
“一斤米酒,三斤牛肉,一碟小菜,好嘞,兩位大爺稍坐,老漢這就去給大爺弄去。”
林白也是被這兩人打斷了思緒,順著聲音看去,卻發現這兩人即使坐下吃飯都沒有解下腰間的佩刀,顯然也是久混跡於江湖的人,謹慎的很,所以也就多看了幾眼。
隻聽其中一人抱怨道:“你說老大這麼急讓我們過去是為了什麼事,我們這都趕了多少天的路了,真是快把我給累死了。”
另外一人也是說道:“什麼事老大沒說,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不過你聽說了沒有,那個什麼黃山大會。”
“這怎麼會沒有聽過,現在整條道上的人都傳遍了。說是整個武林排得上號的人都去了,什麼搖頭獅子,三十六寨的穆清風,日月劍客,據說就連圓印和尚都去了。還什麼少林神僧呢,還不是想去分一杯羹。他們在黃山上大打出手,死傷了多少人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那什麼狗屁倒灶的《南天秘籍》還有寶藏給誰得了去。聽說那寶藏裏黃金銀子堆得和山一樣,把那放寶藏的山洞都照亮了,就算是花個幾輩子也是花不完。”這人說著露出一臉貪婪的神色想來對這《南天秘籍》和所謂的寶藏也是充滿著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