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約定(1 / 2)

伊語淇入了家門,並無先前料想那般去美美衝泡一個澡借以消除煩累,也未能於臉蛋上貼一副麵膜,然後,溫馨睡個美容覺,她近乎連高檔手提包也未曾處置,便就貼靠門後,隻將耳朵支起,希圖能將他與子涵的談話聽個仔細。

確實,藺子衿方才最後一句使她有了興致,她隻想確認這廝是隨口一提,還是當真確有其事,而若真是後者,她並不介意收容這個自鄉妹子,其實,她打心眼裏還是挺喜愛她的,當然,如果忽略藺子衿存在的成分,這種情緒隻怕會更迫切些。

可事實是,她家隔音材質未免太好了些,近乎是整張麵頰都緊在門上了,可也隻能隱隱聽著外頭是有些微動靜,可若真是想將二者對話聽個清晰,可委實是筆難事,不過,好在她也在藺子衿偶然調高的聲線中捕捉到了幾個字眼,然後一同拚湊,倒也獲得了相關信息。

子涵與周翰似乎已上了電梯,不消多久便就會與藺子衿於她家門前集合,照這情形推斷,似乎這廝方才的言辭也並非無的放矢!

而再其餘的信息她就聽不甚清了,她隻恨不得自個能有順風耳、千裏眼之類的異能,至少有台閉路電視也是好的,無論怎樣也總是強過擱這竊聽的行徑。

“耐心等吧!”她兀自誡告著自個,雖則有心懊悔自個方才過於莽撞地進了房門,可現下也再無其餘法子,而讓她涎著臉皮走回去,儼然是沒可能,隻有安心等待了。

一息、二息.....時間一點點流逝,伊語淇兀自於心頭將綿羊一頭頭計數起來,也偶爾透過貓眼觀測那藺子衿的動向,此時他正不知與誰人互通電話,靜靜立於走道中央,長久也不會帶有額外的動作,神色自然很是冷漠,就似一尊雕像,而幽暗的燈光灑在他寬碩的肩背之上,整個人瞧著是有謹嚴的氣質,倒像個老總該有的風範!

伊語淇已然許久未曾正式端詳過他,不知覺就出了神,莫名聯係起前些日子藺子軒於她訴苦時說的那番話,“我說嫂子,我謹代表廣大員工遞上萬民書,希望您能收了藺總這個妖孽!我覺著他隻有對您還保有一絲人性,對我們那簡直是更年期提前到來,活生生把我們當畜生使!如果我不是他弟,我一定往勞保局告他,我發誓!”

“嫂子,我發覺我哥沒了你已經逐漸喪失了獨立人格,對我們那是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就前些天一個初來乍到的女大學生,長得那是活潑可愛,就因為文件上某個字的錯誤,被他活生生罵哭了,而且是當著所有人!”

藺子軒是類熱情外向的男生,與她同年考入S大,因其是那人的堂弟且與歆瑤有過不為人知的一段,二人私下也算熟絡。

故而即便與那人分開多年,他仍舊是保有以往那般稱謂,也時時往她這邊遞送些實時情報,儼然是充當著她眼線的作用,當然是那類主動投誠,全憑一腔熱情而不求酬勞的好“同誌”。

“今日看來,子軒的話也並非空穴來風!”

單單瞧著他確有股冷血資本家的特質,不,恰切的說是一個無賴資本家,對她已然如此,對旁人的壓榨可見一斑!

伊語淇不知怎的,在形容他時盡管是有褒獎的初衷,可也確實找不出甚好詞!

可就在這個時段,藺子衿不曉得是有所覺察還是抽風,忽的就將目光往她門楣上彙聚,那眼神犀利清冷,起初還竟使她心頭一驚,就似乎透過這層層厚厚的門板已然偵測出在這端偷望的她。

當然,他也隻將猶疑的神色往這端注目幾息,就轉往了另一側,其間,也還不時猛然投遞視線察看端倪,就類似一個頑皮的孩童耍賴做出幾分瞥視,想必是試探的情狀更多些。

可不論如何,她也決計不會因那所謂的可愛舉動而生出一絲興奮亦或是歡悅,因為,雖則她與他也隻一門之隔,但實際的圖像投影卻是有段距離,就如他們二者目下的關係——看似一步之遙,實則咫尺天涯。

也不知是過了有多久,總歸是很煎熬地守候許多時候,外頭才再一回有了動靜——是愈發走近的腳步聲和聽不甚清的寒暄聲音。

伊語淇輕輕又將腦袋貼在門牆上,纖手也微微撫於其上,隻不懂聲色也並不鬧出聲吵,靜靜歸整這間斷言辭中獲取的消息,可出奇的是,約莫片刻之後,外頭再無些微的聲音,整處樓層都靜的針落可聽,一片死寂的情況。

她不明就裏,微微蹙動眉梢,就打算將視線彙交在貓眼之上,哪曾想她初才對準視角正望窺測,一顆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映入她視野之中,還不時眨動著,一副討喜的樣子。

她猛一驚覺便就想逃開,哪曾想一句銀鈴般清脆的聲音也自門板那端傳了進來,“嫂嫂,我就知道你會偷看。”語調裏是暗含幾分驚喜的意思。

對方儼然是子涵,她似乎也覺察出了她的存在,而伊語淇忽的就有類被人“人贓並獲”的感覺,隻恨不得隨意找條地縫鑽將進去,因為在她看來,偷窺這檔事傳揚出去可並不受聽,何況她先前偷看的對象還是她一向嗤之以鼻的無賴兼自大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