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振遠?
伊嬈瞳孔微縮,收回了腳。她沉著臉掃視了四周,然後冷冷的嗬斥了一句,“滾!”
眾人得令,連忙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後台,臨走還不忘著帶上自己那兩個昏過去的同伴。
伊嬈環視四周,抬步走到了牆壁邊的屏風前,然後伸手將躲在屏風後的人拽了出來。
被揪出來的人一邊瑟瑟發抖,一邊哭喪著臉說道:“闌忻師姐,不管我事,不管我事啊!真的不關我事......”
伊嬈覺得聒噪,一個冷眼掃了過去,對方立馬閉了嘴。
伊嬈鬆開了揪在他領子上的手,冷聲道:“你是今天安排比試場次的值守?”
“是是是......”
“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不要廢話。”
對方連忙鞠躬,諂媚著笑著說道:“您問,您問。”
“他們進來之後,前三句話說的是什麼?”
“啊?前三句話......前三句話......我想想。”值守弟子額頭上冷汗直冒,拚命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剛剛他們衝進來之後,就圍住了這位公子,然後就說,就說了什麼,你這小子不識好歹,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接著又說什麼當了男寵更應該低調內斂,高調的都讓人當眼中釘給把拔了......還有,還有就是,他們說,說這位公子最後早點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奢望自己不該奢望的東西。”
聞言,伊嬈眯了眯眼,心頭心思百轉。
過了幾秒,她往後退了一步,撤了自身周圍的壓迫感,“今天應該是百春殿的徐悅沁大師姐來監管後台的值守吧,她人呢?”
“師姐說她要準備今天晚上的比試,然後就不來了。”
“嗬......”伊嬈身後的淩軒輕嗤了一聲,環胸說道:“是準備比試,還是要自知沒有希望,所以自暴自棄,玩忽職守?”
聞言,值守弟子一邊哈著腰一邊訕笑道:“看破不說破,看破不說破嘛......”
伊嬈冷哼了一聲,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
“是是是,那是那是,這個您不說我也知道。”
伊嬈滿意的點了點頭,收回了手,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轉身給了淩軒一個眼神,然後對方熠和思陽說道:“你們先回汐蘭閣,今日之事,我會處理好的。”
方熠捂著臉點了點頭,和思陽一起離開了房間。
伊嬈和淩軒對視了一眼,隨後也離開了後台。
走出角鬥場之後,淩軒側臉看了看伊嬈陰沉著的臉色,抬手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伊嬈的手臂,“去哪?”
伊嬈抬手摁了摁額角,輕聲反問道:“察覺到什麼不對勁了嗎?”
淩軒嘖舌,低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伊嬈瞥了他一眼,心知他是發現了什麼,隻是想聽她親自說出來。
“根據值守的弟子所說,這些人的重點一直是在攀附上,讓他們動手的那個人應該很介意方熠跟我有攀扯,說的更精確一些,就是他應該介意我的身邊多一個‘男寵’出來。”
說著,伊嬈摸了摸下巴,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當然,這可能跟我下意識的認知有關係,因為我覺得如果是寧振遠的話,他不會在自己剛剛撞了南牆之後,剛剛清醒,就又犯傻,在這個節點上做這種不痛不癢的事情。這樣既招惹了我,又解不了氣,毫無用處。”
聽到伊嬈所說的“毫無用處”四個字,淩軒不由嗤笑了一聲,“嘁,那天在萬華殿上,他所做的事情,不就是毫無意義,而且愚蠢之極的事情嗎?這個理由,不成立。”
伊嬈搖了搖頭,繼續思考著說道:“之前,我的確也是這麼想的。但是聽了方熠的話,我反而覺得,那天在大殿上,他的反應不是愚蠢而是試探。”
聞言,淩軒赤色的眸子微微一顫,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伊嬈回想著那天在萬華殿上寧振遠的表現,在結合方熠所說的話,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一個能提劍闖入父親愛妾房間的人,確實是個莽撞的人,但是就是這麼一個莽撞粗暴的人,可以為了自己的父親,恭恭敬敬的與一個自己十分不屑的女人,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厭惡方熠,但下手卻十分有分寸,從未傷及過方熠的靈體和經脈。
由此看來,他雖然暴戾魯莽,但隻要與寧世鈞相關的事情,他的所作所為,不得不說稱得上是粗中有細。可那天在萬華殿,他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會牽連到寧世鈞,但卻依舊不斷挑釁......現在想來,他的所作所為,不但像是試探,也同樣像是一種迫切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