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漠放慢了步子，跟爺爺並排走著，點了點頭，“還好，也不算特別忙。”
“那就是你爸又幹涉你的工作了？”
他跟老爸之間的茅盾見得最多的人就是爺爺了，他雖然一直覺得老爸思想有些頑固，但卻也從未正麵反駁過，就拿以前被偷改誌願的事兒來說，爺爺雖然也挺氣憤，但他當時的話卻讓關漠想吐一升血。
“你是他兒子，他是我兒子，他管你我管他，現在他事業有成還有一雙兒女了，也沒什麼要我管的了，你倆的事兒，我來管那可算是越界了。”
所以直到後麵關漠從學校跑到部隊，老爸都氣得想炸部隊了，老爺子也沒跟著他附和一句，甚至還托人在部隊打點了一下，不所關漠早被老爸給逮回來了。
“沒有，”關漠說，“他現在對我應該處於從失望到絕望狀態吧，已經不準備把他那手‘絕活兒’傳授給我了，聽我媽說最近一直在收徒弟呢，隻是沒一個過眼的。”
“他最過眼的就是你了，你也有那個天分，”爺爺歎了口氣，“可惜人人都有自己向往的東西，就像當初我希望他從政一個道理，跑去學什麼字畫兒，他應該也看明白了。”
看沒看明白關漠倒是不太清楚，老爸的心思他一向猜不怎麼透的，不過從上次見麵那頓飯來看，估計這幾年也釋然不少了。
“說吧，突然回來還提前打了招呼，你要說純粹是想我跟你奶奶了我還真不怎麼信，”爺爺隨手將路邊快壓到地上的橘子樹枝丫往邊上撥了撥，從隨身的兜兒裏掏了根兒繩麻利的那那截枝丫綁著往上提了提，“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葉應這一周過得都挺忐忑的，關漠隻說要用車，走的時候也沒說什麼時候回，假期過半，葉應無所事事的把自己封閉在家裏，無聊的時候就愛胡想，想著想著就想到老爸老媽身上去了。
從中秋到國慶，中間就一個禮拜的時間，葉應躺在沙發上一隻腳搭在茶幾上，電視放著柯南第不知道多少集，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摁了個靜音。
手機握在手裏已經很久了，他能感覺到手機傳到他手心的熱度，下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決心後，他點亮了屏幕，撥了上麵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很多聲，葉應聽著聽筒裏的嘟聲居然會覺得緊張，在他以為這通電話不會被接起的時候，聽筒裏傳來了聲響。
真正聽到老媽的聲音後，他卻又跟被抽空了力氣似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跟你爸在北海呢，”老媽聲音聽起來倒是挺平靜，聽筒裏還有呼呼的風聲，“可能要國慶後才會回來。”
“那……你們玩兒得開心些。”葉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話說出來後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大嘴巴子。
這趟旅行估計還真開心不起來。
他原本以為這通電話最終不會被接起的，老爸老媽是以旅行的名義避著他的，不過老媽的話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等我們回來了，叫上關漠的父母一塊兒吃個飯吧。”
葉應當即愣住了，不太明白他媽這是幾個意思，想細問的時候電話已經被那邊掛斷了，聽筒裏傳來一聲快過一聲的忙音。
方一同電來的時候葉應正盯著天花板兒發呆，腦子裏還分析著老媽那句話的意思。
老媽是個感性的女人，外表堅韌內心柔軟，得了場大病後更甚，葉應大概也是抓住了這一要點，所以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領著關漠回家。
他知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火最終會被完全熄滅，雖然過程自私又殘忍。
“您這都快入定了吧？”方一同將車鑰匙扔桌上把自己摔進沙發裏，想了想又起身到冰箱裏翻水喝，“別告訴我這幾天你都是這麼過的。”
葉應飄散的思緒總算被方一同給拽了回來，“你不說跟車曉去三亞嗎？回來了？”
“別說了，壓根兒就沒去，”方一同一口氣灌了大半瓶水，“這幾天盡看房了，我今兒才發現，那房產中介就跟搶劫似的，我跟車曉車都還沒停穩呢，一個男人就這麼從馬路邊衝到我們車前了，”說著他還情景重現了一下，“就這樣，嗖一下，半個身子突然趴到了我們擋風玻璃麵前，嚇得我差點兒沒一腳油門兒給直接頂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