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莉娜迎來了她出嫁的日子。
天,仍舊沒有放晴的跡象。隻是雪,已經小了一些。在荒原上,白色的雪積累了厚厚的一層,像是給大地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毛毯。
近兩米深的積雪層覆蓋了荒原上幾乎一切裸露物,除了間或出現的舊時代人類舊居廢墟,荒廢了猶如死去很久的黑色的恐龍骨骼。綿遠的荒原,線條極為平緩,偶爾出現的樹叢突破天際,勾勒出了一股完全不搭的莽撞。
幾乎所有的動物都已經不見蹤影,包括平日隨處可見的如昆蟲般蠕動的流民。不過即便是不用探查,也可以猜測到他們的最終歸屬。當來年開春之時,沉積在芃芃向榮的荒草中的白色骨殖,在對它的路過者講述一個曾經過去很久的悲慘故事。
兩天之後,莉娜迎來了她出嫁的日子。
總部基地堡壘中幾乎所有的管家和仆人都在為莉娜的出嫁而忙碌,而作為唯一的老輩長者——老伊姆更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打理。於此罕見的是,莉莎卻不見了蹤影。作為出嫁女的姐姐,按照規矩,莉莎應該至少應該陪著妹妹一起度過在娘家的最後三天,可是,她沒有出現在喧鬧的送親人群中。
白色的婚紗包裹住了莉娜那玲瓏浮凸的身體,精致的五官和具有完美線條的臉龐,再加上白若凝脂的肌膚,即便是素麵朝天,已經足以傾倒一切,而若略施粉黛,再加上潔白婚紗的襯托,更是驚為天人。
從布恩蒂亞家族過來的迎親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名新人從閨房中款款而出,驚訝的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下巴已經觸碰到了腳踝。
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的心中五味雜陳,他們的心中或許有羨慕、嫉妒和怨恨,而更多的則是對於莉娜的傾慕。但,他們所能夠想像的規則,隻能到這個界限。
“叔叔。”在踏上婚車之前的最後一次與老伊姆單獨相處的時間裏,莉娜有些憂傷地這樣問道,“我,就這樣要離開這裏了嗎?”她的口吻中帶著不相信,或許這一切都仿若是幻覺。
“孩子,我的小莉娜。你可以經常回來看看我們,看看我,這兒是你永遠的……永遠的家。”老伊姆顫巍巍地說。他親手將莉娜送了出去,而在真正離開的這一刻,他的心中又有太多的不舍。
“我的房間、我的玩具,我曾經在這裏呆過的段段時光,那些變老的故事,就要這樣離開我了……”莉娜喃喃地說。
“不過……”她抬起頭來,對著老伊姆說,“叔叔,這是我應該做的,是吧。無論我怎麼拒絕,我總是在長大。仿若就在幾天前,我還是在你的懷裏撒嬌的小女孩,而此刻,我就成長為大人了。叔叔,我愛你!”
一身潔白婚紗的莉娜撲向了老伊姆的懷中。那個度過了大半個世紀的老人此刻老淚縱橫。
那個曾經調皮的孩子即將嫁作他人婦,而不是自己膝下的那個經常向自己尋要玩具的小女孩了。
……
浩浩蕩蕩的車隊在荒原上迅速前行。一座高大的如同小山一樣的除雪車用它六根三米長的錐形鑽機將前麵的積雪迅速鏟開,然後向兩旁拋去。並因此而在後麵揚起數米高的紛揚的雪霧。
花費了兩天的時間,車隊才通過了積雪厚重的荒原,來到了高原的隘口。卑鄙可惡的“流浪軍團”已經被從鬼臉城出發的守衛隊趕走。車隊順利地通過了隘口,來到了南部溫潤的平原。
此刻仿若早春四月的陽光正俯照著大地,一片安寧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