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蘊藏了多年的感情,就這樣被他否決,她哭了。
這麼多年唯一一次掉下眼淚,即使殺了一百名同伴,她也隻是眼眶一酸。
他說:“擦幹眼淚,哭就是軟弱。”
從那以後,她就在沒有哭過,不會哭,不會笑,永遠都是麵無表情。
他要她是什麼,她就是什麼。
沒人的時候,他不會叫她陸洺,親昵的叫她洺兒。
她知道,那隻是他束縛她的工具,她卻是甘之如飴。
她幾乎都忘了自己替他殺了多少人,看著他的後宮死了多少人又進了多少人。
或許,她對他,是特別的。
他不會瞞著她,什麼都告訴她,他說:“普天之下,唯有洺兒深知寡人。”
她以為,她是動了心的。
他生辰那日,散了晚宴,她滿心歡喜,光著身子藏在他的被中,想把自己送給他。
他毫不留情的將她丟在地上:“你死了心吧!我不會愛你。”
她不敢相信,倔強的勾著他的脖子,放下一切的尊嚴,玉腿牢牢的纏在他的腰間。
他再一次狠狠推開她,她的額頭撞在他的床榻之上,他扭過頭,怒斥:“如此明目張膽勾引寡人的殺手,你是第一個。”
她眸中含淚,倔強的咬著唇一言不發。
沉默良久,他緩緩歎了一口氣:“不懲戒你,難以服眾,就跪在這裏,不到三更,寡人早朝之時,不準起來。”
那一年,她十八歲,藏匿了十年之久的愛如泉水般傾瀉而出,她光著身子在帝寢殿跪了一夜,那一夜,也是她這一生,永生難忘的恥辱。
殿清霜寒,她凍得臉色蒼白,卻沒有承認自己錯了。
她沒錯,她隻是愛他。
那夜之後,她就病了,一下子原本豐腴的臉蛋消瘦下來。
他抱著她,自責道:“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不會病,隻要你好起來,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她自嘲般的一笑:“我要的你給不了。”
她歎了一口氣:“容華萬千,於我,卻了無意義,我隻求你要我,求你愛我。”
他搖頭,放下她,轉身離開。
她的腦海之中,隻剩下他說:“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
鎮國大將軍叛變,他憂慮,晝夜難昧,她自動請纓,帶兵出征。
那一年,她二十歲,褪下紅妝,仍以陸洺之名,替他征戰沙場。
隻是,他對外宣稱的是,她是男子。
她不在意,隻要能看他笑。
她願意去傾其所有。
他承諾:“待你凱旋之日,我定會給你最好的。”
他不對她稱寡人,舉國上下,唯有她一人,有此特例。
她要的,隻是他。
她終於是要等到了嗎?
她凱旋回歸,他卻一道旨意,要她嫁給太子。
他說,“你會是未來皇後。”
她淚眼朦朧,她愛了十二年,他要把她送給自己的兒子。
皇後又怎樣,榮華富貴又怎樣,她不要。
她逃了。
她的身份終究是見不得光的,他不能明目張膽去尋。
於是,她並到了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