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玻璃窗上,葉晴染癡癡地望著病床上一動不動的高博。若不是事先老媽告訴她那如雪人般無聲無息地躺著的人就是高博,葉晴染無論如何也不能也不願將雪人與高博聯係在一起!
就在昨天上午,高博提著一大簍葉晴染喜歡吃的櫻桃來王家,盡管葉晴染仍然不見他,可緊閉的房門始終無法將高博的關心屏蔽開。
“小姨,今朝氣溫低,你讓染染別穿裙子了,膝蓋容易受涼。”
“小姨,染染對芒果過敏,家裏別再買芒果好吧?”
“小姨,染染喜歡吃麵點,她最喜歡吃麵疙瘩,麻煩你隔三差五做給她吃好伐?”
“小姨,染染睡覺不老實,半夜老是踢被子,拜托小姨起來看看她。”
小姨……小姨……小姨……
葉晴染雖然躲在臥室內,可高博的殷殷囑托卻聲聲地落進了耳裏。要說她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是,感動歸感動,她對那件事情仍然無法釋懷!
這輩子,她最恨的就是對愛情不專一的人!
……
僅一天的工夫,活生生的高博便變成了這付樣子,葉晴染的心,就好象被人生拉活拽似的,疼得難以忍受!
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幾下。
葉晴染緩緩地回過頭。
是父親葉漢墨。
“爸!”葉晴染撲進父親瘦弱的懷裏,淚,如泉湧般地湧了出來。
“唉,瞧這事鬧的。”葉漢墨歎著氣,扭過頭去。
“爸,高博他沒事吧,他沒事吧?”
“一直昏迷著,也不知到底咋樣。”葉漢墨將葉晴染拉至長木椅上坐下,掏出餐巾紙試去女兒源源不斷的淚水,道:“姑娘,這事要不是你逼的那麼緊,小高和親家也不至於遭這樣的罪。你呀,也忒心急了些。”
自己心急嗎?這天底下有哪個女人在遇到那種事情還能心平氣和,還能沒事人一樣緩緩的來?
可是,高博成了這個樣子,葉晴染覺得縱有千條萬條的理由都無法為自個辯解。
“老媽呢?”葉晴染睜著紅腫的雙眼,朝四處看了看。
走廊上,人來人往,這是一個匆忙緊張的世界,。
葉漢墨朝前呶了一下嘴:“去隔壁看你公公了。”
葉晴染站起了身。
心裏的那股子內疚更深了。
她覺得自個最對不起的人是公公!
嫁進高家這半年來,最真心對待自個的,是公公。公公的慈祥,關愛與嗬護,曾讓葉晴染邁出家門的腳步帶了一分遲疑。她知道,自個一旦邁出那個家門,公公和自個便成了陌路人。
想想,心痛難忍。
“我去看看他。”
葉漢墨一把拉住女兒的手臂,輕聲道:“還是等會兒再去吧?你婆婆和小姑子小叔子一大堆人都在病房裏呢。”
在就在唄,難道他們還能不許自個去看望老公公?
“你公公的傷輕多了,隻是輕微的腦震蕩,整個人清醒著呢。他瞧見你,心裏一定不暢快,一定會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來。姑娘,依我看,你還是先別去了,等你公公好利索了再去看他吧。”
“哪那行呢?我不去親眼瞧瞧心裏不安哪。”
“你媽在那呢,你放心吧。”
葉晴染掉回頭看了父親一眼,葉漢墨如觸電似地轉過頭去,極力不和女兒對視。
葉晴雜覺得好生奇怪,父親這是咋啦,從自個到醫院便始終沒看自個一眼。
難道父親也恨自己嗎?
“爸,對不起,讓你和老媽操老心了。”
“姑娘,不是爸說你,離婚這件事啊,你辦的也不太地道了。哪啥,你性子隨你媽,出馬一條槍,啥人的話都聽不進。小高這孩子,平時是個啥樣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哪是那種吃著鍋裏看著碗裏的人?一個人犯錯難免,知錯改了就好,何況,那件事情顯而易見,小高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姑娘,你冷靜想想,那個小保姆無論從哪個方麵都不如你,他小高咋會看上她呢?你再想想,那小保姆在你進門之前就在高家一年多了,假如小高真對她有意,哪那有你們這後來的婚姻?姑娘,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父親一直站在高博那一邊,對他的言論葉晴染並不感到詫異。隻是,在這個時候嘮叨地說個沒完,葉晴染很是煩燥。
一甩身就走。
“哎,姑娘,你別走啊,爸還沒說完呢。”
葉漢墨搶步上前再次拽住葉晴染。
葉晴染有些火了,回頭嚷道:“老爸,你有完沒完?”
葉漢墨倏地又扭回頭,有些不自然地說:“意識決定形態,因為你的不冷靜不理智而導致了今天的結果。姑娘,爸雖不敢說閱人無數,卻也有幾分人生閱曆,爸的話,希望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