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也停止把玩,將手中的雪茄往龍案上一丟,問道:“郭愛卿,你家中還有多少雪茄。”
郭勳見朱厚熜如此問,就知道是什麼意思,這是讓他獻上更多的雪茄。他隻得把案上的空盒子端起亮了亮底,道:“回稟聖上,一枝也沒有了!”頓了一下又道:“不過臣有個朋友,家裏種了不少!聖上若是喜歡,等明年開春煙草熟了了,臣讓他多進貢一些。”
朱厚熜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郭勳心中一動,暗道一聲:“李飛白這小子,肯把所有的雪茄都給我,該不會早算到有今日之事,是在利用我吧。”他越想越有道理,李飛白一門心思想賺錢,種了煙草製出雪茄豈會隻供自己抽,肯定是要想辦法把雪茄賣出去。
他抽了幾天雪茄,暗覺這玩意容易上癮,一旦抽上很難再不抽。如今皇上也要,皇上一抽那還得了?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焉,用不了多久,官員們都會抽上這玩意,接著便是地主豪紳,略有餘錢的百姓。
鑒於雪茄的上癮性,賣多少錢一枝那還不是李飛白一句話的事!這小子,眼瞅就是發大財的節奏啊!不行,得想個辦法,無論如何這門生意自己得摻上一腳。
他正想的出神,忽聽徐光祚道:“聖上,臣剛才見您看奏折時緊鎖眉頭,不知又出了什麼事?”
郭勳立馬就明白過來。剛剛,朱厚熜開口談正事,卻被自己煙癮上來,借著酒勁把話題拉偏,一時也沒辦法拉回正題。徐光祚如此說,是要回到正題上。他整了整精神,晃了晃發昏的腦袋,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以應對接下來的事。
朱厚熜歎了口氣,問道:“郭愛卿,你說,朕欲封自己的父親為皇帝,這有錯嗎?”
郭勳毫不遲疑,斬釘截鐵道:“聖上封自己的父親為皇帝天經地義,沒有錯!”
朱厚熜道:“那為什麼朝堂之上,除了個小小的張璁,全是反對之聲!”
郭勳道:“那是他們看不清形勢,試圖螳臂擋車,自尋死路。”
朱厚熜道:“朕怎麼覺得那個試圖螳臂擋車,自尋死路的是朕呢?”
郭勳站起身,喝道:“聖上,請給臣三千兵馬,臣這就去挨家挨戶問問那些當官的,他們究竟端得是朱家的飯碗還是楊家的飯碗。既然是端朱家的飯碗,就甭跟姓楊的攪和在一起,若還拎不清,臣就帶兵抄了他們的家,滅了他們的門。”
徐光祚大吃一驚,暗道一聲大事不好,郭勳喝醉了。不然怎敢在皇上麵前大呼小叫,還說出帶兵殺人的胡話來。這人是能殺得了的?人家楊廷和是在跟皇上辨禮,打得是皇家正統禮儀的旗號,你有理就辨,天下人都在看著。
你敢殺人,有理也變成無理,讓天下人如何看?豈不是讓天下人覺得皇上跟桀紂、始皇帝是一樣的,這將惹得天下大反,讓皇上成為亡國之君。
他不由在心中大搖其頭,這個郭勳怎麼喝了兩口馬尿就敢如此肆無忌憚,若真隻有這點能耐,在盜匪橫行的兩廣能做穩總督的職務也太僥幸了。難道他的眼睛白長了,印象中那個精明能幹的郭勳是他看走了眼?不至於啊!
當看到朱厚熜見了郭勳的表現,不僅不生氣還滿意的點了點頭,徐光祚明白,為什麼自己身為國公,卻一直毫無建樹的原因所在。朱厚熜問的話是在問事情的解決辦法嗎?不是!朱厚熜問的話,是在問郭勳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