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末路(2 / 2)

可惜,一旦下雨就不成了。

下雨的時節不要出去上山打牙祭,或者跑到河邊打牙祭,再或者抱著一壇子酒到瀲灩墳前打牙祭——好吧,我就是個吃貨。反正他那裏都不準我去,隻肯讓我坐在房梁下頭看雨珠紛飛。

我倚著他給我塞來的枕頭,半合著眼伸手去接雨珠,好半天都沒接到,心道:難不成這雨停了?

一睜開眼,卻是頭頂籠了一片陰雲,我抬頭看,英俊的男人著著一把十六骨的素白油紙傘靜靜的,仔仔細細的大量著我。

我啞然失笑,清了清喉嚨,道:“易少,好久不見。”

他瞅了眼我的影子,又伸手摸了摸我的下巴,神叨叨地道:“你有下巴,不是鬼?”

我笑了笑。

“我這麼死來死去一遍又一遍,你們不早就習慣了?”

他也笑了笑,過來就撲我,熊抱著在我耳邊嚷嚷:“阿靜你沒死!真的沒死!”

我被他抱的有點喘不過氣來,急忙把他推開,順了口氣道。

“是啦,是啦,我沒死。不過你要再這麼抱下去我就得再死一次了。”

緊跟著回來的花麝月看著我們兩個鬧也不上來阻止,隻說了一句我去準備晚飯,便徑直朝廚房方向去了。

我跟易思凡許久不見,自然有許多話可以敘,而且這小子識相帶了兩壇子竹葉青過來恰好解了我的酒癮,花麝月是不喜歡我喝酒的,他說喝酒傷身,但易思凡來了我就能明目張膽的喝酒了,雖然他還是直皺眉頭,再三叮囑易思凡看著我,少喝。

隻是易思凡跟我的革命感情那是他能懂的?

把小門一關,我倆一人抱了一壇子靠在一起聊天說地。

我這兩年的事,也就是兩年前那件事鬧得最大最凶,但這事我實在沒什麼好同他說的,相比他聽說書人說的比我說的還多。

他這兩年倒是大起大落了一番,因為那日他將信件給了我,沒有書信交付歐陽英華,就弄出了個爛到極點的點子——他自己補了一份‘另歐陽英華’高興的信呈上去,本是打算糊弄過著一陣子,然後秘密叫木蓮重寫一份,反正木蓮疼他。

結果就是他送了一份情書給歐陽英華,木蓮送了一堆醜女給她娘挑著當兒媳婦,他被嚇的不輕當夜逃了,混到兵營裏從基層做起,人成熟了不少。

聊著聊著聊到最後,他左右望了一眼,問我:“對了,鳳師兄呢?阿靜你為什麼不秘密的回雲翔去?”

我側過頭看了他一眼,舉起壇子碰了下他的壇子,道:“喝酒。”

他嘟嘟囔囔的喝了一口,已經有點高了,我趕緊轉換話題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哦?這個啊……師父說的!”說著他一拍大腿,道:“對了,我這次來是出公差。”

說著他在懷裏掏出一封沒有封口沒有署名的新來,我愣愣,不知道白暇找我做什麼。

三個月後,易思凡又來找我,同行的還有一個繈褓中的小嬰兒。

我將孩子從他手中接過來,掂了掂,笑道:“這孩子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