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裏麵再度沉默了片刻,夜靜的隻聽得見蟬鳴,我在外頭站了一會尋思著要不要轉頭回去等待下一個契機還是今天在這裏死磨,我思忖著夜風吹著也舒服,索性磨著吧,要是今天他狠的下心不出來,我就當是天意。
結果每一會兒,麝月就歎了一聲。
“進來。”
我會心一笑推門而入,他坐在矮案邊上,手裏捧了一卷醫書。
他看了我手裏的酒一眼,見不是什麼烈酒,也就默許了。
其實這幾年,若是心情好的時候,他也會陪我喝上一兩杯,隻是他總是飲的不多,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幾分酒量,我琢磨著應該不會比莫非池好到那裏去。
而我的酒量,我隻想說一句話:咱家師父常說落花木族的女人要是不能喝酒,就別承認自己是落花木族的弟子,從小喝道大,酒量不能說海量,灌倒五六個花麝月應當還是綽綽有餘。
待他目光沾上了幾分迷離之時,我慢悠悠的起身托口要小解,他睜眼閉眼,眼裏迷離的都能滴出淚了,我便算他答應了。
今夜月色皎潔,上弦月照亮半個院子,小若從陰影裏冒出個腦袋來,緊咬著下唇對我道:“雲姐,今晚不論發生什麼事你不許怪麝月!”
我哭笑不得。
“那吃虧的可是你。”
小若糾結的看了我一眼,躡手躡腳的從陰影中走出來,她雙手一隻放在後麵,忽的露出來時帶了一節大木棒子,抬頭就給了我一下,我連吃驚都還沒來及表達,隻覺得眼前發黑,酒精的作用恰好上來了,一陣陣的又疼又脹,腳下踉蹌了兩步,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來人薄唇親啟,談吐間嘴裏流出幾分酒香來,我心底大喊糟糕。
“小若,謝謝你。”
“誒……沒事,誰叫我喜歡你呢。”
我一聽這兩把聲音,險些要背過去,今天果真是天意,天意果真他媽弄人!
宿醉加酒後亂性後果是很嚴重的,第二天日上三竿我就隻剩下拉開眼皮的氣力,結果睜開眼睛第一眼便看見同樣衣衫不整的花麝月同學,逆光中他的側臉很有看頭,不過有看頭也沒用,老娘現在隻想抽人。
花麝月同學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木已成舟,你要對我負責。”
老娘賞了他兩字。
“你滾。”
他輕聲笑了笑,將我的臉搬正了,落下一個羽毛落地一樣輕的吻,替我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你就當陪我玩玩吧。你知道你自己沒多少日子好活了,便當是施舍我吧。”
我這回連你都省了,直接動動嘴唇道:“滾。”
他卻依舊是笑,朦朧的淺金色日光裏頭,他額角的發落下遮蓋了眼角,仿佛見似乎見到了那人朝我笑,我閉上眼,隻能聽到那把熟悉的聲音,用我熟悉的語調說著話。
“就剩下那麼一兩年了,便當做施舍給我,我都不怪你悔諾了。”
“老娘答應你什麼了?”
“你說過不丟下我的。”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自己似乎真說過這麼話,可是這麼多年了,我不丟下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丟了,我耍你一次也不算不厚道吧?這麼想著,眼睛裏卻有點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