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汪宜恩完全不理冷禹揚了。即使同在一個屋簷下,她也是能避則避。
既然無法逃離,那麼就選擇保持距離。
三月天,春意襲來,生機盎然。
冷宅的後花園已空閑了一個冬季,也是時候換上新顏了。
幾個傭人正在打理,汪宜恩閑得無聊,換上一套簡單的衣褲過來幫忙。
“少夫人您還是回去吧。這裏有我們呢,您要是不小心傷著哪裏可怎麼辦呢!”叫做衛小紅的女傭見她過來伸手就要搬一個大花盆,直嚇出一身冷汗。萬一少夫人出什麼意外,在這的幾個人可擔當不起!
每次都是這樣!她想做什麼,手都還沒碰到就被冷家傭人們一窩蜂的阻止。汪宜恩小臉一沉,沮喪得甚至可憐兮兮的央求:“我實在無聊,你們就讓我做點事情吧。”
富家太太不都是逛街買東西,或者去spa美容什麼嗎?眼前這位,好端端的貴婦人不做,何苦要幹髒累活?
衛小紅有些訝異。私下總聽陳嫂說少夫人是個視財如命、利益熏心的狡詐女人,如今看來,她衣著樸素、言語單純,怎麼也不覺得藏有多深的心機。
見傭人晃神,汪宜恩快刀斬亂麻端起她按住的花盆,不由分說地將它搬到另一個地方。
生活充實,便覺得時間過的飛快。
今天冷禹揚又提前下班,他心煩意亂,以致無法工作。
都是汪宜恩這女人害的!
他製止她無理取鬧的要求,可從那以後兩人的關係,與其說是冷靜,不如說冷戰!
這女人根本視他如空氣,對他不聞不問還總是刻意逃避!他在家她出門、他說話她閉嘴,這樣的行為不勝枚舉…
鬱結、焦慮充斥胸腔,卻又生生束手無策!
漫不經心的將車子駛入冷宅,還未入庫,冷禹揚就注意到花圃中一道辛勤的俏麗身影。
隨手停車在一邊,他走過去。遠遠看自家老婆背影開心的玩泥巴,不禁疑惑地皺起雙眉。
衛小紅正打算報告,冷禹揚卻用食指抵在兩片薄唇中間,示意她安靜。
而後,又擺手命令幾個傭人全部悄悄退下。
汪宜恩以背相對,身後的一切動向全然不知,依舊專心致誌的栽培研究。
“小紅姐,可以幫我拿一下桌上的噴壺嗎?”拈著剛搭好的樹枝,她已無法分身走開
很快的,一隻噴壺送到她身旁。
“謝謝!”汪宜恩騰出一隻手來接,隻是側目,完全沒注意到遞過之手究竟何人。
下一刻,她就意識到事有蹊蹺。她有意拿噴壺的手,微微感到另一股力道在拒絕她。明顯,身後的人不想給。
回頭,熟悉的臉赫然出現。是她深愛的男人,更是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汪宜恩一怔,一言不發地搶過噴壺,掠過他走上台階去拿多肉盆栽。
她隻顧賭氣而絲毫沒注意到上麵長著青苔。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後仰,眨眼間後腦勺就要敲地。
“小心!”冷禹揚及時抱住她,將她牢牢圈在懷裏。
汪宜恩驚魂未定地盯著他。
逆光下,他蒙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雙眼凝視著她,深邃如黑洞般閃爍著幽黯的光芒。仿若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的神智一點點拉向未知的深處。
“放開我!”她陡然推開他。努力控製自己幾近暈眩的精神力。她也不知是抗拒這堅實的懷抱,抑或正在驅逐自己不該產生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