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禹揚和汪宜恩都各懷心思的沉默著。他們的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映射在安靜的小路上本應該是浪漫的,可現在看來卻覺得好淒涼。
好一會兒冷禹揚發覺僵持在這裏沒有任何意義,便首先開口:“我們先回家,上車吧。”
可汪宜恩卻沒有一絲移動的意向。“我今天不想回冷宅了。”
一句清清冷冷的回答,將冷禹揚的提議徹底而不留情的堵了回去。
不過冷禹揚並不懷疑汪宜恩會去見誰。現在的他不用問也明白,她不過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
他輕歎一聲,走過來將一隻鑰匙交到她手上,“這是別墅的鑰匙。現在天黑不安全,讓我送你回去。”
汪宜恩並沒有拒絕,而冷禹揚將她送到別墅門口也沒有逗留。
他們總是嘴上說彼此需要冷靜冷靜,可事實上誰都沒有做到。而這一次,是不是真的該好好想一想了?
汪宜恩將鞋子脫在玄關後,有些煩躁的索性將手機丟進沙發裏,根本不管會不會有電話與短信。
她的頭從剛才就開始痛起來,是被風吹了的緣故還是和冷禹揚說太多話而造成的神經緊繃?抬腳正準備回臥室,她卻突然注意到餐桌正中央那一束為了美觀而特意買的仿真花。
汪宜恩走過去,從瓶中拿出那束花。花朵上麵已經沾滿塵土,髒髒的,一點也沒有了當初她一見就中意上的那種視覺美感。
這個家,她曾經以為會是一個溫馨的開始。
有值得依靠疼愛她的丈夫、有一個可愛憨厚的養子,未來也許還會有屬於她自己的孩子…
柴米油鹽、日用起居,她為了自己心中一直幻想的生活,努力將一切都準備好了。
可現在,漂亮的蕾絲桌布上已蒙上了一層灰塵,連買來盛放水果的塑料盤也成為了不具任何價值的閑置品。
這幢別墅不是一個家,隻是用來過周末的別院,或者是預留出來應急的房子。一切看起來都死氣沉沉的,甚至連她稍微挪步的聲音都顯得那麼清晰。
汪宜恩覺得很空曠很寂寞。不要說房子大了住著人都覺得有隔閡感,更何況現在隻有她自己。
她突然想起以前和媽媽、弟弟生活的那個廉租房,雖然隻有十平米,雖然很破很舊,可歡聲笑語不斷,一直是有生氣有活力的。
小初,汪宜恩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望他了…
想著,她重新回到客廳臥室,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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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汪宜恩洗漱穿衣完畢,空著肚子就出門了。大門口早已停了一輛轎車,她剛進入就見駕駛座位上的譚越謙回過頭來,並用一種半開玩笑的玩味語氣問道:“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讓我陪著?”
“不為什麼…”汪宜恩回答,緊跟著有小聲嘀咕一句,“其實,我是想蹭車…”
她其實也不是這麼想,她讓譚越謙陪伴,第一是有種莫名其妙的踏實感。第二,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最深藏的秘密,她應該讓他更加了解自己一些是吧?而且以後,或許他們要一直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