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生死各有天命(1 / 2)

那老醫生看著她半晌,才終是出聲道:“唉,這孩子也是可憐……才這麼小點年紀就得了AIDS,真是命苦啊。”

喬安曉腦子好像是有一刻的當機,仿佛腦袋裏有一根弦就那樣斷了。斷的毫無預兆,她特別傻氣的問了那老醫生一句:“還可以治嗎?”

那老醫生好像是見慣了這種生死各有天命的事情了,他隻是看了一眼喬安曉,再看了一眼躺在那邊病床上的陳郝……“孩子,不要天真了,你見過幾例AIDS的患者最後活下來了的?”

正因為老醫生的態度太為淡然了,才顯得喬安曉特別的癲狂。

事實上她隻是站在一旁,像是老僧入定一樣,什麼也不問了,什麼也不說。

緩緩的走到陳郝麵前,嘴裏默喃著:“醫生,給她安排個單獨的床位吧,要環境特別好的那種,貴點也沒關係。”

老醫生聽見她的喃喃,搖了搖頭就安排那個實習的男醫生去給陳郝安排床位去了。喬安曉最後是親自去選的,選了最貴最好的那一間,透過窗台還可以看見醫院背後那棵很高很大的羊蹄樹。

她看見那棵樹,忽然想起了以前在書本上看見的一個故事。

那個故事講的是一個小女孩住院了,她也是在這樣一個可以看見外麵的樹的病房裏待著,她吊著一口氣,說:等這棵樹的樹葉掉光的時候,就是我的死期。

而她旁邊的那個老爺爺卻說:不,孩子,那棵樹的葉子永遠不會掉光。

後來她旁邊的那個老爺爺也去世了,小女孩對於自己的死期更加感到迷惘,老爺爺也去世了,自己應該也快了吧。日複一日,樹上的葉子快要掉光了。

小女孩每天都在看著那些葉子掉落,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生命衰落一樣。

終於在一天夜裏,葉子被風全部吹落了。

但是第二天小女孩起來看時卻發現還有一片綠油油的葉子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她想,也許自己還可以活一天吧。

但是時間又過了很久,那片葉子依舊沒有掉落……小女孩漸漸地對自己的生命起了樂觀的心態,她開始配合治療,跟進康複訓練,身體一天比一天好。

終於,她可以出院了。

在出院前她還特意去看了那棵一直陪伴著她的樹,可她卻無比驚訝的發現那片一直沒有掉的葉子居然隻是一幅畫上去的畫而已……根本不是真實的葉子。

她終於明白了那個老爺爺的意思,那就是,隻要她還對自己抱有信心,那麼這棵樹的葉子就永遠不會掉光。

……

而現在的陳郝,沒有人給她畫上去那片代表著新生的葉子。

在醫院裏的每一天對於一個確診感染AIDS的患者來說都是苟延殘喘的煎熬,當她醒來以後,知道自己將要麵對的人生,她又會怎麼樣選擇?

AIDS……每個人也許都覺得它很遙遠,但是其實並不,它也許就發生在周圍,離每個人都很近很近。

大多數AIDS的患者最終都是在經曆了重重內心煎熬後選擇了以自殺尋死來終結自己這段悲慘的人生旅途。

很多身體上的疼痛可以忍受,但是,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卻還要被別人指著罵肮髒惡心的感覺是沒有人會明白的。明明是得了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治得好的病,卻還要被歧視……

最該得到的明明是關心與安慰,換來的卻是厭惡與歧視。

喬安曉站在這個病房裏,似乎站了很久。但她覺得不過是幾分鍾而已,她又站了一會兒,直到下午四點過才離開病房,老醫生早就讓人將陳郝轉到這間病房了。

當喬安曉開著車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停了一輛銀色的ONE-77.

她將車子停進地下停車場,才回到大廳裏麵,發現陸子燁正在和winfred聊得很起勁。鮮少有人能和winfred這個腦袋裏隻有喬家和家務的悶葫蘆聊到一起的。

這次陸子燁是真讓喬安曉長見識了,從醫院裏回來的滿腦子漿糊總算是去了不少了。

陸子燁眼尾掃到喬安曉回來,眼神一亮,“安曉,你回來了。”

喬安曉頷首,又看向winfred,“聊什麼呢,這麼起勁?”winfred隻是微微一笑並不作聲,而後又看向陸子燁。陸子燁做了一個基本上和他差不多的表情,喬安曉嘴角一抽,這兩人演啞劇呢?!

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倆在搞-基呢,還擠眉弄眼的!

“子燁,你跟我上來吧。”喬安曉揉了揉眉心,她現在腦子裏亂的很。就隻祈求待會兒陸子燁別說些什麼超級繞腦回路的東西,不然她今天的腦子鐵定要歇火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