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風吹進傳出盈盈笑聲的房間,帶來了這個房子裏許久沒有的開心與歡悅。
喬安曉和景薇一起趴在桌子上看著電腦上麵以前景薇存下來的高中時期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的像個瘋子一樣,眼睛的眯成了兩條月牙,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
穿著高中時期並不好看修身的校服,做著誇張的動作。
倚在課桌上和前麵的男女生說說笑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至極的笑容。那個時候的他們是高二,不同於高一時候的不知所措,也不是高三時的緊張繁忙。
高二,有的隻是輕鬆愉悅,那應該是她到現在為止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那應該是一張從後麵往前拍的照片,大概是那時候的景薇小心翼翼的從後桌偷偷-拍下來的。想要和別人做朋友,卻不敢於去說出口,隻能在那樣小小的角落裏做著自認為見不得光的事情。
“那時候的你總是很活潑,很快就能和周圍的同學打成一片,有說有笑。”
景薇指著屏幕上的她,笑了笑。笑容裏飽含著對於過去的釋然,還有對於以後的渴望和憧憬。喬安曉淡淡的笑起來,手指指向了照片邊角上一個不起眼的小男生。
“還記得他嗎?”喬安曉看著旁邊的景薇。
景薇愣了愣,看著那張照片上的小男生,呆了許久才木木的問道:“他後來還好嗎?”殊不知,她現在的聲音有多顫抖,喬安曉看著那個五官比較模糊的小男生一眼才回答。
“嗬嗬,那天他去自殺,方法還真是古板,是割的手腕……還好是割手腕,不然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一定都死在了寢室了。”景薇每聽見喬安曉說一個字,她的心就緊了一分。
“都是我的錯……”
景薇聲音有些低,淡淡的吐出了這五個字。好像除了這五個字,她感覺她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那天,的確都是她的錯,那個男生向當時脾氣惡劣不堪的她告白本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她當初看了他一眼,冷笑了兩聲,“哼,你算是哪根蔥,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收起你的惡心心思,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那個男生的表情一下凝固了,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什麼。
表情麻木四肢僵硬用來形容他當時的表情根本不足為過,可是景薇沒再看他一眼,直接走掉了。獨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冷清的天台上,望著她離去的身影不知所措。
後來的景薇自然是不知道,那個鼓足了勇氣來向她告白卻被狠狠拒絕的男孩子絕望到要去割腕自殺,她隻知道那個男孩子自從被她拒絕了之後就一直沒有來上過學了……
沒有來上學了,僅此而已。
那個男孩子一定不知道他在景薇心裏的位置隻有連一半同學都算不上的關係而已,就算是他知道了恐怕能做的也就是把手上的傷口劃深一點,讓自己在最絕望的時候死得更徹底罷了。
當他最後在寢室裏被發現的時候,紅色的鮮血自手腕上流下已經浸染了半邊床單。
那一幕的觸目驚心想必當時在場的每一個同學一輩子都不會忘,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明明他都失血成那樣了,神智都還是清醒的,他當時掙紮著支起上半身,看著他們。
“都出……去…去好不好,讓……我躺會兒。”
幾個人看著躺在床上看起來就知道很快就會死掉的那個男生,一時間都不知道做什麼好。讓他一個人躺會兒,不就是相當於把他往死亡邊緣上推了一把嗎?!
一個男生忽然站出來,聲音不容反駁:“絕對不可以,現在把你丟在這裏就是相當於讓你自生自滅,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走!去醫院!”
這個站出來的男生是學生會的主席,因為今天許淺缺了一上午的課他被老師派來巡查許淺是不是在寢室裏逃課,才發現了這一幕的情景。這樣的情況是幾個人都不曾想過的,鮮紅的血刺得他們眼睛都疼起來。
學生會主席的話一說完,邊上心裏本有些動搖的幾個人內心又堅定起來。他們走到許淺的床前,一個人使勁不停地和他交流說話,怕他失去生命的動力就這樣放棄自己。
而另外的人就開始撥打120的電話號碼,不停地打,不停地打……
許淺隻是麵帶微笑的聽著他們的話語,聽著他們不斷的鼓勵他自己,他心裏竟然生不起一點點的求生心理。直到學生會主席走到他床邊麵色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林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