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巋然不動,也不話,直到陶嘉渠無力的垂下手臂,森川才不慌不忙道:“陶會長,你太激動了,用得著下逐客令嗎?”
“在這件事上,老朽實在是覺得雙方沒有什麼好談的。”
古屋杏子忍無可忍道:“陶會長可能還沒有轉過彎來,南京之形勢,已今非昔比,國民政府早已跑到了大西南一隅,我弄不明白陶會長的底氣到底從何而來!放眼南京甚至整個華東乃至半個中國,都已是皇軍的下,我承認,你和帝國的上層,存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我相信,無論是誰,都將以帝國的利益為重,這一點毋庸置疑!之所以選擇和你合作,乃是因為陶會長還有些影響力,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假如我陶某人就愛吃罰酒呢?古屋姐準備怎麼罰呀?殺了我?”陶嘉渠雙目炯炯,直視古屋的眼睛。
古屋剛要回答,森川搶先道:“陶老您言重了,不就是雙方談判嘛,不用上綱上線,我們來不是逼迫老先生的,而是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如果陶老會長覺得條件苛刻,還是好商量的嘛!”完森川狠狠瞪了古屋一眼。
古屋氣呼呼地緘默不語。
陶嘉渠借坡下驢,重新坐下。
森川於是接著道:“今色已晚,我們不多打擾,你所言極是,關於四十的股份我的確需要請示,不過陶會長也別抱太大希望!”
著森川這才站起,率先向門外走去。
聽到腳步聲,雷遠趕緊從偏房走出,見到森川陰沉著臉,知道他們的交談並不愉快,便問:“將軍,咱們這是回去?”
森川點頭,雷遠等古屋先行走過,手一揮,警衛迅速朝門外跑去。
火石抹著嘴匆匆走出餐廳,遠遠對著森川喊了一句:“將軍慢走!”
森川也不話,甚至頭也沒回,徑直走出院子,帶著一眾人,揚長而去了。
森川一走,院子頓時冷清下來,火石看到陶嘉渠怔怔出神,走近他,低聲問道:“你們談什麼啦?”
“張老弟,你跟我進來。”陶嘉渠帶著火石進了房間。
沒等火石坐下,陶嘉渠道:“日本人看上了棲霞山的錳礦,三番五次找我尋求合作,隻答應給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被我斷然拒絕了!”
火石忙問:“日本人為什麼一定要和你合作?他們看中你什麼啦?”
陶嘉渠幡然道:“有一點沒和老弟講清楚,我早年留學東洋,學的就是勘探專業。”
“這麼,你掌握了錳礦開采的核心技術?”
“可以這麼,但也不盡然,能力比我強的人有的是,可歎的是國民政府對這方麵的人才重視程度不夠,據日本人講,有位叫謝十九的專家,目前就滯留在上海,日本人正在千方百計找他,當然這之前,他們必須要仰仗我的專長!”
火石思考了片刻,又問:“關於這方麵我是個門外漢,討教陶老,錳礦到底有何效用?”
“主要是用來煉鐵,它是一種脫氧劑。”
“如若如此,我希望陶老還是盡快應允下來!”火石直言不諱道:“您不答應,日本人還會找其他人的,與其如此倒不如由你介入,這好歹也算是掌握在我們手裏,至於股份,那玩意太虛,即便寫上文本,擬成合同,對日本人也不見得有多大的約束力,您以為他們是謙謙君子?到時稍不如意不還是撕毀就撕毀?”
這句話到陶嘉渠的心坎裏,他欣慰應道:“我當初倒也是這般想的,可就怕成了民族的罪人,被萬夫所指!”
“陶老大可不必想得太多,孩子是你的,假如有一他忤逆不孝,再取他性命也不遲,沒有人有權利指責你!”
“那好,有張老弟這席話我也就放心了,你也算是代表著一個黨派,將來有一,我還指望老弟你給我句公道話呢!”
“陶老多慮了,將來萬一有這麼一,我第一個站出來替你話,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您對民族的解放做出的貢獻我們是有目共睹的,紅的終究是紅的,怎麼描都不可能把它描黑。”火石完開始掏口袋,陶嘉渠已對這位共黨的領導人已有相當程度的了解,見狀連忙道:“張老弟的煙癮很大,我送你一盒最好的古巴雪茄!”
火石還沒來得及道謝,陶嘉渠轉身進了書房。
拉開抽屜,陶嘉渠抓起一盒包裝完好的雪茄,剛想關上抽屜,目光不經意落在一疊照片上。
陶嘉渠遲疑了一下,還是取出了這疊照片,大致翻了翻,便捏著照片出了書房。
火石邊謝邊接過雪茄,如獲至寶般揣到大衣口袋,正見陶嘉渠凝看著手中的照片,不由好奇問道:“陶老,你在看什麼呢?”
“你先看看這幾張照片。”陶嘉渠將手中一疊照片遞給火石,靜靜地看著火石一張一張翻看。
隨手翻了幾張,火石的表情嚴肅起來,不禁問:“陶老,這些照片有何來曆?”
“照片上的器物,張老弟可曾見過?”
火石搖了搖頭,把照片又放在眼前,繼續翻閱著,半晌開口道:“從質地和品相看,此器物氣宇不凡,難不成……難不成是一件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