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看了看手裏的一撮頭發,答道:“我同意林君的意見,如果被害的人是我,自然對凶手恨得咬牙切齒,這個時候所要表達的定然是關於凶手的信息。毫無疑問,凶手是個女人,從現場判斷,這個女人並沒有進盥洗室洗澡,她一直待在房間裏,是在上野君洗完澡後乘對方不注意一刀準確刺中了要害,否則,一個女人是不可能殺死一名訓練有素的帝國領事館武官的,據我所知,上野君更恰當是一名優秀的特工,即使對手是男人,也不會輕易送命的!當然,不能排除這名女殺手也受過專業訓練,從房間的打鬥也可以看出在斃命之前,上野君與她進行了搏鬥,對方圖窮匕見,一刀了結了戰鬥。隻是我很好奇,這名殺手的前期準備似乎很充分,要不然她身上不可能藏匿刀具,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在和上野君開房之際,取了他的性命。”
“可是古屋少佐忽略了一點,你別忘了上野君的致命傷在心髒,對方是正麵刺殺,這個女子需要多大的勇氣啊!畢竟她麵對的可是一個身強力壯的特工!”
森川聽到這兒,一個念頭閃過,目光倏然盯在沙發前茶幾上的一隻水杯上。
“田中少佐,你讓人把這杯水速速化驗一下!”森川指了指茶杯命令道。
田中心地端起裝著半杯水的杯子,剛出房間,迎麵差點撞上一人。
一個三十五六歲的男子風風火火衝進房間,看到房間裏站滿了人,收住腳步,劈頭就問:“被殺的是上野君嗎?”
古屋迎了上前,問道:“閣下是誰?”
“帝國南京大使館警察署副署長悌澤。”悌澤巡視一圈,目光落在獨坐的森川身上,一個箭步上前,向森川伸手道:“閣下是鷹機關的森川將軍?”
森川伸手相握,“是的,我是森川隼,悌澤君來此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上野君是被誰所殺!”
“哦?悌澤君快!”
“上野君昨夜和我們在一起喝酒,就在大使館東側的木屋居,我們大使館總領事堀公一特地設宴款待上海領事館岩井先生,上野君和袁先生也在受邀之列,人很多,聚會結束後不少人紛紛離去,最後隻剩下我和上野君二人,這時進來一個服務員,上野君看上了她,我為了成全他的好事,也很快離開了,現在我可以斷定那名女服務員一定脫不了幹係。”
“服務員叫什麼名字?”
“劉若陶,這是她告訴我們的,具體的情況要問木屋居的老板。”
“悌澤君,你憑什麼斷定劉若陶就是殺人凶手?”森川不苟言笑。
“那女子雖然是個服務員,但看起來不簡單,上野君一把抱住她的時候,她看起來一點也不慌張,相反應對自如,談笑風生,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森川不再話,帶著眾人下樓,在大堂看到被憲兵團團圍住渾身瑟瑟發抖的飯店老板,停下腳步,問道:“你就是這家飯店的老板?”
對方點頭,眼裏露出哀求的神色,“太君,真不關我的事,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在你鼓樓飯店死了一名帝國皇軍,你居然敢不關你的事?”森川聲色俱厲。
“饒命啊,太君!”老板腿一軟,跪了下來。
“昨夜入住旅客登記的是你嗎?”
“正是在下,憲兵司令部要求所有的住客一定要登記,我們也不敢怠慢啊!”
“和太君一起進來的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是個年青女人,長得還算漂亮,紮著長長的馬尾辮,具體模樣我沒敢細看……”
“後來看到那女子離開了嗎?”
“看到了,大約半時到四十分鍾的樣子,我和她有過照麵,那女人見到我還笑了一下,她模樣嬌,我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是殺人凶手啊!我真該死!”老板涕淚交加,邊邊使勁抽著自己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