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木見扁素問被打入大牢,心中頓喜,跪下拜謝之後,這便要退去。
可這個時候,柳舟突然喊住了他,道:“孫木,你母親一案本官會還她一個公道的,如今扁素問已被打入大牢,你可先行回去,不過這屍體,隻怕要暫時留在縣衙了,因為這是謀殺證物。”
孫木不懂這些規矩,不過他聽要自己留下自己母親的屍體,頓時不願意了,跪在地上,哭泣道:“小人母親被人害死,小人唯願早日幫母親入土為安,還請大人可憐小人,準許小人這小小願望。”
柳舟微微凝眉,道:“這是規矩!”
孫木抬頭看了一眼柳舟,見柳舟神情冷淡,心知難以逾越,於是跪拜之後,便退了出去。
退堂之後,秦康道:“大人,這扁姑娘真是殺人凶手?”
柳舟淡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可不像,扁姑娘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殺人呢。”
柳舟也不認為扁素問會殺人,可如今人死了,想要證明扁素問的清白,就必須拿出證據來。
“走,去大牢一趟。”
兩人進得大牢,直接去了關押扁素問的地方。
縣衙大牢分兩邊,一邊關押男犯人,一邊關押女犯人,不過無論是男犯人還是女犯人,大牢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髒,臭。
柳舟見到扁素問的時候,扁素問的神情很差,不過她並沒有像其他犯人那樣,見到縣令之後便高呼冤枉,她隻是用一種眼神望著柳舟,那眼神中有三分期許,七分落寞。
她不明白,為何自己做了好事,卻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柳舟明白扁素問的心情,而且他也明白,在這個世上,並不是說你做了好事,便會一帆風順的,因為這個世上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認為你做的事情是好事的。
任何一件事情,對我來說是好事,可對其他人來說卻不一定是好事。
“跟我走吧!”
柳舟見到扁素問後,隻說了這麼一句話。
扁素問愣了一下:“去那裏?”
“後衙!”
“去那裏做什麼,我……我在坐牢!”
柳舟淡笑:“本官知道扁姑娘是清白的,後衙還有幾間空房,扁姑娘不必在此受罪的。”
扁素問有點猶豫,她一向是個有原則的人,可大牢裏的環境又實在太差,想到自己無怨受罪,又稍覺心安,道:“合適嗎?”
柳舟點點頭:“當然合適,而且本官肯定明天就能還扁姑娘清白。”
“明天?”扁素問有些震驚,因為今天在柳舟責令衙役押她進大牢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可能要受很多罪了,她雖然對柳舟有信心,可卻不認為柳舟能夠很快幫自己洗刷冤情。
不過柳舟還是點了點頭:“沒錯,明天,請吧!”
柳舟走在前麵,扁素問跟在後麵,一前一後離開大牢後,進了後院。
此時還未到正午,陽光雖有,卻帶著隱隱寒意,柳舟領扁素問去了之前鐵飛花住的地方,扁素問進去之後,掃了一圈,然後看到了之前柳舟給鐵飛花包紮所用的藥箱。
“沒有想到,你還留著它!”
柳舟笑了笑:“扁姑娘送的,本官自然要好生收著了,請坐吧。”
扁素問在房間內坐下,而後柳舟坐在了她的對麵,兩人都坐下後,扁素問道:“你想怎麼證明我的清白?”
扁素問一直都沒有意識到,她稱柳舟很少稱大人,一直都是稱的你,這說明在她的心裏,還是把柳舟當成了那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小男孩的。
“今天仵作的話,扁姑娘都聽清楚了吧?”
扁素問點點頭:“我沒有下砒霜!”
柳舟笑了笑:“扁姑娘當然沒有下砒霜,據本官所知,砒霜這種毒食之之後,需要一晝夜十二個時辰方能發作,扁姑娘昨天傍晚給那老婦人開的藥,就算是砒霜,她也不可能死這麼早的。”
扁素問微微凝眉,道:“你的意思是?”
“砒霜的毒,中者七竅流血,可是仵作的驗證結果是隻嘴唇發紫發黑,這說明,砒霜之毒並未被死者吃下,在死者死後,被人給灌下去的。”
柳舟說出這話之後,扁素問大吃一驚,道:“灌下去的?”
柳舟頷首:“沒錯。”
“砒霜是被人灌下去的,那個孫木為何要說是我害死的?”
兩人沉默了,柳舟也不知道原因,他們跟那個孫木並無一點瓜葛,孫木要汙蔑扁素問害人,其動機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