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乍現山間之時,無崖子正在打坐為傾城療傷,額頭上已是滿滿的汗珠,而傾城的臉色也比之前慢慢好了許多。明一挨了千煞君那一掌雖有內力護體,可還是受了些許內傷,隨著無崖子一起前來的簡意修為他簡單療傷。而另一邊,千煞君站在那裏,沒有離去。他的眼神一直在傾城與明一身上轉來轉去,一個是擁有蠻漣玉的獨門毒藥,一個是擁有她女兒內力的人,他們到底是誰?方才無崖子趕到之後,便直接奔向他的寶貝徒弟了,他曾開口問過,問他那句千裏傳音到底是什麼意思,可無崖子隻是瞪了他一眼,“若是我傾兒有事,定也讓你悔恨餘生!”隻留了這麼一句,他便急忙醫治傾城了,而明一明顯一臉的不知情,他唯有等。簡意修幫明一療完傷,兩人神情都有些擔憂,看著在無崖子內力之下猶若無根之萍的傾城,沒有往日那般的生氣。明一忍不住問:“大哥,傾城不會有事的吧?”“她是花傾城,不會輕易有事的。”這是安慰明一的話,也是安慰自己的。“無知小兒,有他師父在,閻王要想帶她走,還得讓三分。”千煞君的話雖聽著刺耳,但卻讓明一與意修安心了幾分。“隻是他無崖子的徒弟武藝也太過不精了,難怪這些年都對外保密,若是我的徒弟是這樣的不堪一擊,我也羞於與外人說。”千煞君的話讓明一也覺得有些意外,他回頭望去,卻沒有發現身邊的簡意修似乎沒有什麼意外的。“傾城的身子先天不足,原本不能習武。”“先天不足?”“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兩年前花城初開城迎客之時,少不了滋事之徒,我去湊熱鬧之時,恰逢大渝七子之一的金虞與大楚南道山莊的南項辭為了一名花娘大大出手,傾城一人將他二人製服,這在花城當時是轟動一時的事,從那之後花城之內安頓了許多,可外人卻不知,傾城因為那一戰在床上躺了足足三月有餘。”想起往昔,簡意修恍如隔世一般,若那時候他沒有憐惜佳人,仗義出手相助,或許他也隻是花城一過客,卻也是那一戰,他認識了不一樣的花傾城。“大渝七子,南道山莊,這女娃子倒是好大的膽魄,一個是江湖高手一個是朝廷權貴,武藝可都不差,但躺了足足三月也著實有些過了……”千煞君口氣略帶嫌棄,但也覺得定真的是身有不足了。簡意修投向千煞君的眼神明顯不悅,他不喜歡聽別人用這麼不屑的口氣評價傾城,“當時是我從她去的內閣,看她師兄為她療傷才知道她沒用一次十層功力就會傷心肺一次。所以那一夜激怒你時,她根本沒有用全力去抵抗,才會被你內力所傷。”這些還是聽商無道一邊為傾城療傷一邊破口大罵才知道的,因為那場惡戰他才與他們師兄妹熟識的。“但她方才為了救我,卻用了全力去抵抗。”明一幽幽的說出口,每每此時他都不能理解她所背負的仇恨有多大,大到需要付出性命去保護自己,難道真的必須是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嗎?簡意修橫眼千煞君,而千煞君側臉向了別處。“兩年前,兩年前她才多大,明知打不過為何要打,那時候是傻嘛?那現在呢?”明一朝著傾城的方向不知道問得是昏迷的她,還是那個困惑的自己。簡意修拍拍他的肩膀,“傾城不傻,隻是聰明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兩年前她的花城初現江湖,需要一場硬戰來樹立威信,所以那時候本可以讓別人出麵,但她還是自己出麵,讓花傾城的名字一夜間響徹了九荒大地。”“大哥,你那般了解她,那你覺得她現在這些又為了什麼?”“現在?與過去又有什麼區別,我曾問過她,一個弱女子何苦在這江湖掙紮,可她告訴我她要複仇,所以我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複仇,至於那是怎樣的仇恨她誰也沒有告訴過。或許你比別人都清楚。”簡意修看著明一,明一眼神裏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卻也看不出是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明一隻覺得她沒有騙他,她要的複仇與他有關而已。隻是如此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