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那之間,我被鄭毅這聲大吼給鎮住了,竟然感到鼻酸。
這到底是多麼善良憨厚的一個人啊!
明知道我有錢不借他,上一刻還承受了我的落井下石,眼下在危難關頭卻能夠挺身而出,眼下都被踩在地上猶如一條死狗了,還不忘了讓我趕緊跑。
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我在心裏暗暗喊道,兄弟,再堅持一會兒!
其中一名刀疤臉狠狠踩住鄭毅的腦袋,戲謔的說道:“還挺講義氣啊?不過我們跟你沒仇,現在你依然能走。”
“滾你媽了個比。”鄭毅怒罵一聲,雙掌撐地,竟是彈跳而起,反手一個大拳頭對刀疤臉轟了過去,喝道:“在我麵前想打人,不可能!”
刀疤臉噌噌噌往後退了幾步,捂著臉頰,有些忌憚的說道:“他是你什麼人?你他媽就跟個傻子似的,被人當槍使了都不知道。”
鄭毅扭頭看我一眼,並沒有解釋什麼,隻是依舊橫亙在我身前。
這時,刀疤臉從兜裏掏出一把瑞士軍刀,“你再不走,我把你們倆一塊兒做了信不信?”
對方人多勢眾,手裏還有家夥,危險氣息十分濃鬱,我相信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再多管閑事了。
然而鄭毅再度出乎了我的意料,隻聽他喊道:“你們盡管來,老子要是皺下眉頭,腦袋給你當球踢。”
刀疤臉等人臉上閃過一抹錯愕,隨後再度一擁而上,鄭毅重重的把我往後推去,主動的迎了上去,詮釋了什麼叫做英勇無畏。
“打住!你們可以走了。”
在雙方即將扭打起來的一刻,我扯著嗓子喊了出來,刀疤臉等人訕笑幾聲,飛速離去。
鄭毅轟然轉身,用無比複雜的眼神看向我,“你……怎麼回事?”
我帶著笑意走到鄭毅身前,說道:“你先別急著問那麼多,我隻想知道你剛剛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幫我?”
大抵是感覺被欺騙了,鄭毅很不爽的哼道:“我不是在幫你,今晚你是為了去醫院看我爺爺才會碰上這種事,我責無旁貸。”
好一個責無旁貸。
這鄭毅的秉性真是忠厚到沒誰了,哪怕我侮辱了他,他還能夠堅守底線,就為了一個所謂的“責任”。
經過兩次的試探,我現在可以拍著胸脯告訴全世界,這個鄭毅絕對不是什麼奸詐小人,是可以百分百信任的存在!
感動和欣喜之餘,我很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鄭毅,他無比愕然,“你是在考驗我?”
“是的,我花了兩千塊找了這些個地痞流氓過來,就是為了看你如何抉擇。”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你爺爺的醫藥費包在我身上。”
鄭毅不善言辭,但我也能看出他的激動,一張臉更是憋得通紅,支支吾吾的問:“真、真的嗎!”
“我還能騙你不成?怎麼說也是過命的交情了,你這兄弟我交了。”我哈哈笑道。
半個小時後。
當我替他交了三期高達八萬塊的醫藥費後,鄭毅的情緒終於是徹底宣泄了出來。
在醫院的長廊中,這大老爺們兒哭的稀裏嘩啦,嘴裏從頭到尾隻有一句話,謝謝。
“不用謝我,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都是你自己換來的,況且等你有錢了,要還的哦。”我笑著說道。
我這並不是什麼客套話,很實在,如果剛剛他選擇扭頭就走,我怎麼可能幫他?
鄭毅重重的點頭,哽咽道;“澤哥,大恩不言謝,今後你有什麼用得上我的,隨時找我,我要說個不字,天打五雷轟。”
事實上我還真有事兒用得上他,但目前時機還沒成熟,有些領域我暫時沒有能力踏足,所以也就沒有多說,隻是微微點下頭。
“放心吧,醫生說了,隻要手術能順利進行,你爺爺不會有事的,明天開始好好上班。”我緩緩說道。
鄭毅遲疑了下,苦悶的說:“我現在還沒有心情上班……”
“你不會還想去打飛魚哥吧?咱們勢單力薄,暫時鬥不過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我沒好氣的說道。
“這我知道。”鄭毅歎口氣,幽幽的說:“主要是那個賤女人弄的我寢食難安,一想起自己為她辛苦奔波,就氣不過,堵在心裏很難受。”
這我倒是能理解,他把女朋友當成全世界,再苦再累也不吱聲,然而最終卻換來一頂綠帽子,換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我深感同情,“那你再休息兩天吧,盡快從陰影中走出來,努力工作才是王道,以後我高升了,必然提攜你。”
說到這裏,鄭毅試探性的問道:“澤哥,我能問一下嗎,你是不是有什麼後台?”
我升職太快,是個人都會好奇,對於這個完全信得過的人,我沒有打哈哈,直言道:“算是吧,如果不出意外,半年後我會坐上總監的位置,甚至有可能跳槽天成集團旗下子公司擔任總經理,屆時我會帶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