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輕輕一笑:“撒將軍不信的話,可以試一下,是狼衛的刀快,還是我的針更快。”
撒伊度臉色繃住,眼睛卻已變成墨綠,晦暗不明。
“你想交易什麼?”他冷硬地問道。
阮阮向墨昀壑那裏看了一眼,剛才給他撒上的藥粉雖是有效,但奈何他身上傷口不少,血也流的太多,若不能及時救治,恐有生命之憂。
“你吩咐他們打開城門,讓我們離開。”
“好。”
“在我們到達安全地方之後,再將你放回來。”
撒伊度嗤笑一聲:“這莊交易不公平。若我放你們走,反過來卻被你們殺害,豈不是得不償失?”他現在全身不能動,跟個廢人無兩。
阮阮咬咬唇,道:“那讓他先走,隻要他安全了,我就放了你。”
“阮阮!”墨昀壑一動,卻扯動了傷口,低吼了一聲。
“怎樣,同意還是不同意。”
“嗬嗬,有意思,”撒伊度一笑,“這份情深意重著實讓人感動。”
“你們這些西北蠻夷懂什麼叫情深意重。”阮阮輕諷一聲。
撒伊度臉色冷了下來,道:“好,我同意。來人,打開城門,放他走!”
親眼見到墨昀壑踏出岷城,阮阮稍鬆一口氣。
“如何,我已遵守承諾,現在可以放開我了罷。”撒伊度冷冷道。
眼見城門就要緩緩關上,阮阮手輕動,又一根銀針被嵌了進去。
這次撒伊度連聲音也發不出來,隻能看見他散發著盛怒的目光。
阮阮在他身後輕道:“撒將軍,久聞烏托棄約尋常,今日在下也枉做小人一回,待到能夠全身而退後必定把將軍安全放回。如若有何意外,有烏托第一猛將同赴黃泉,這在世一遭也沒什麼遺憾了。”
逐戾和狼衛就在前方幾步遠處,神情陰狠,暗中發令讓城上的弓箭手準備放箭。
“嗖!”背後一支利箭猛地襲來,阮阮身形一瞥,箭身便直接插入了撒伊度的後背。
所有人呼吸猛地一顫。
“想讓你們主人早點殞命就隻管出手。”阮阮冷聲道。
逐戾不敢再動。饒是他再怎麼氣恨,撒伊度還在阮阮手裏,他不能冒這個險。因為他的全部希望和榮耀,都是撒伊度賜予的他。
僵持了許久,最終逐戾揮手示意,讓再次打開城門,而後眼看著撒伊度被挾持著一步步走了出去。
遠離岷城已一裏有餘,見他們沒有追過來,阮阮也如約放開了撒伊度,撒伊度高大的身子便普通一聲倒在地上。
“這墜骨針三刻之後便會失效,那時你的手下也該趕來了。今日種種,實在逼不得已。他日再遇,便是死敵。好自為之罷。”
撒伊度看著靜靜離去的背影,眼睛已恢複如常。
逐戾帶著狼衛隨後便到,看著倒地的撒伊度,立馬招來精通醫理的衛兵。
活動自如後,撒伊度望著平城的地方,隻淡淡說了兩個字:“回城。”
“主人,”逐戾一急,“現在若追去,必定能抓回那小子狠狠懲治。”
撒伊度後背一痛,麵龐更白,隻道:“難道要看到本將軍流血至死?快回城!”
逐戾眸色一斂,隻得應了聲。
在轉身離去時,撒伊度輕聲道了句:“有意思。”
——
阮阮回到平城時已是近四更天,在城門輕叩兩聲,門便吱呀敞開一小段縫隙。
丁起原本在此等的心焦難耐,從阮阮出城的那一刻始,他的心跳就沒有慢下來過,夜晚設法將看守城門的老鄉給支開,他就在這裏等著,沒敢合過眼。
好容易聽見叩門聲,丁起忙不迭推開,見到阮阮,卻是驚嚇得不輕。
“阮兄弟,你,你這是怎麼了?”
阮阮衣衫多處是暗紅色的血跡,麵色慘白,衣衫淩亂,在朦朧的月色下顯得魅然又駭人。
“丁大哥,日後我會詳細跟你解釋。我……”阮阮眼神有些怔愣,欲言又止。
丁起一怔,反應過來後暗暗罵了自己句,阮兄弟這個模樣,怎還能在外多待,忙讓他進了來。
城門緩緩關起。
一進城門,本有些迷離怠倦的阮阮卻似一下子想起什麼,迫不及地抓住丁起的袖子,急聲問:“丁大哥,剛才有人回過城嗎?”
丁起仔細回想了下,搖搖頭,“沒有,我一直守在這裏,並無見到有何人出入。”
阮阮手一鬆,心裏卻陡然一沉。剛才他回來時已經在路上仔細尋了一遍,沒見著墨昀壑的身影,便想著他或許已然回了平城。但現下看來,他怕是還在城外。那麼重的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