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絕地重生(八)(1 / 2)

走出帥營之後,華霜看見喜也正盯著這邊,見到她之後臉上便浮出一絲笑意。

華霜走近後問他為何如此,喜也答:“我以為王妃不會出來,得一個人去找了。”

華霜奇怪:“為何這樣說?”

喜也嘿嘿摸了摸頭,沒說話。

走出軍營之後,喜也先帶著華霜去了先前說的神廟。

神廟建在了平城的西南角,平日裏都是些百姓來捐些香火錢求神,但現在平城正逢戰亂,幾乎人人自危,來的人便也都少了許多。

去到接連問了幾個神廟的僧人,他們都說沒有見過與付如蘭相似的女子。到最後喜也有些喪氣地說:“莫不是我認錯了罷。”

華霜雖然也有些失望,但是看他這般自責也安慰他說道:“是對是錯都好。喜大哥,不論怎樣,我都很感謝你。真的。”她說的這些可都是發自真心的話,因為自小去山上拜師的緣故,除了師父和同門師兄妹外,她的朋友幾乎沒有。能得到喜也這樣傾心的對待,她覺得無比的開心和感動。

既然找不到人,華霜也準備回去了。畢竟留墨昀壑一人在帥營內總歸是不放心。

回去的路上,喜也因為內急走開了一會兒。華霜便在原地等著他,周圍的樹木不多,但半人高的荒草倒是不少。

等了許久,華霜也沒見著喜也回來。眼見著天色要暗下來,她有些著急,便沿著喜也去的方向尋了去。

走了不久,她就再次看到了喜也。隻不過此時的他正仰躺在地,不知生死。

華霜猛地一驚,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脊背已然冷汗岑岑,耳膜和太陽穴也突突地開始跳。

她放慢腳步,慢慢地走向喜也。遠遠看去,他的身上並沒有外傷,而走近之後,華霜伸出手在他的脖頸和鼻下探了探,隨即微微舒了一口氣。

好在,並無性命之憂。

就在華霜準備掏出隨身帶的藥物將喜也救醒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踩著枯草斷裂的聲音,就這樣撞進華霜的耳中。而且這聲音,越來越近。

——

從下午出去到接近傍晚,墨昀壑再也沒有見過華霜回來。礙於他現在的境況,他也不可能隨便找一個人進來問她去了哪裏,更不能吩咐人將她找回來。一份難抑的焦急開始在他的心中滋生,並以極快的速度開始蔓延。

玉峰照例來向他彙報暗衛傳來的消息的時候,就被自家王爺有些焦躁的模樣給驚了驚。他簡明扼要地把要說的說完之後,斟酌許久才小心翼翼地輕問了句:“爺可有什麼煩心事?”

墨昀壑聞言瞥了他一眼,這一眼就已經讓玉峰的小心肝兒顫了幾顫,他連忙有些虛地低下頭。

“玉峰。”墨昀壑突然喊他。

“屬下在。”

“……罷了,你先下去吧。”墨昀壑原本像是想說些什麼,但是突然又擺擺手,一副什麼都不欲再說的樣子。

玉峰雖然心裏奇怪,但是對墨昀壑向來都是言聽計從,所以什麼也沒多問沒多想,躬身準備退下。

“等等。”背對著他的墨昀壑突然轉身,“派暗衛去尋一下王妃,時辰不早,她一個女子在外到底不安全。”

玉峰不疑有他,領命下去辦了。

待玉峰走後,墨昀壑緩緩踱到桌邊,拿起了桌上的筆,停頓數秒之後,揮手在紙上寫了兩個字。

意識到自己寫了什麼之後,墨昀壑直起身體,嘴角帶著絲諷刺的笑意。

剛才他想問玉峰的其實是,他是不是已經與原來的那個自己愈發遙遠了。以前的他隱忍,內斂,萬事不發於表,現在的他,隻不過一點點的小事都能讓他心神不寧,連別人都能輕易看出。

這種改變,讓他有些著慌,也有些無可奈何。

從幾歲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掩藏情緒的重要性,所以不論在誰的麵前,在他需要當一個好大哥的時候,他便是敢作敢當;在他需要當一個好兒子的時候,他便是恭謹孝順;在他需要當一個好主子的時候,他便是恩威並重。

以上多有的種種,都成為他在過去十幾年中生活的重心,是他最重要的偽裝。

但是現在,他可以再去假裝做一個好丈夫好伴侶,可他假裝不了自己的內心。

他突然把筆甩開,桌上的白紙暈染上了一線黑墨。

在屋中重歸平靜之後,兩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暗暗陳列在肅寂之中。

——阮阮。

華霜失蹤的消息,不消許久便傳到了墨昀壑的耳裏。

那時候他正在看布陣圖,聽到玉峰的彙報,他把右手的東西換到左手,同時微微轉過頭,問他:“失蹤?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