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聽,精神委實一震。
有人甚至大膽地直接問出來:“大帥有何妙計,可否讓屬下們探知一二?”
墨昀壑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眼睛微眯了眯,隻笑而不答。
玉峰這時上前躬身道:“大帥本日理萬機不便打擾,可有一事需得大帥親自解決。”
墨昀壑眉目愈展,朗聲答:“本帥便隨你去。”
說罷他沒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直接和玉峰一起走出了帥營。
去小院的路上,玉峰止不住有些興奮地說道:“爺的網已經撒開,就等魚兒上鉤了。”
墨昀壑斜睨了他一眼,看樣子倒不像是要責備他,隻淡淡道:“就你多嘴。”
玉峰“是是是”地說了幾聲,還佯裝要掌自己的嘴。
墨昀壑見他如此,笑意更深了些許。待走到院子之後,兩人的神色都凝了下來。
“其實爺不必親自去見那個女人,讓屬下審問便好。大不了把她關到王妃回來為止。”玉峰道。
墨昀壑輕搖了搖頭,眼眸有些幽深:“能讓撒伊度用上的人,必有過人之處。就算你拿軍中的酷刑來審問,估計也不會有任何的收獲。”
玉峰撓了撓頭,這確實是個大麻煩。
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辦法,墨昀壑已經抬步踏了進去。玉峰一怔,連忙小跑著跟上,心裏卻隱隱有些興奮。
他家爺這是準備親自出手了。
——隻要爺出手,就知有沒有。
撒伊度口中叫做“盈盈”的女子,此刻正倚在床榻邊,頭發未梳,柔順地被她攏在兩邊。且她的臉色看上去很是蒼白,褻衣有些寬大地罩在她的身上,整個人看上去虛弱又惹人憐愛。
聽到腳步聲,盈盈慢慢抬起頭,看向墨昀壑的眸子立馬閃現幾分水光,她輕聲喊道:“爺……”聲音暖糯又酥甜。
本來是極讓人舒心的聲音,墨昀壑聽完之後卻忍不住皺了皺眉。就算他以前沒有發現她的身份,僅憑剛才的這一聲,他也足可以確定,眼前的女子根本不是華霜。
因為華霜平時都是連名帶姓地叫他,隻有在調笑和揶揄的時候才會擠著眼睛叫他一句“爺”。在他麵前,她從來都是倔強地近乎偏執,從來都不會因為他的權勢和地位而顯得怯弱和退縮。
盈盈微垂著頭,顯得稍有些局促。不是她不想表現地如常,隻是因為眼前的男子的氣勢太過強大,讓她這訓練有素的細作也有些難以直視。
好在,墨昀壑很快開口,解決了她一時的困頓:“身體可好些了?”
盈盈答:“多謝爺的關心,臣妾已無大礙。”
墨昀壑點點頭:“這樣便好,本王還擔心你受了驚嚇需得好好調理一陣,畢竟你以往的身子骨太弱,本王甚為擔心。”
盈盈一聽,頓時咬住唇角,手揪住胸口的褻衣,臉色蒼白道:“爺,臣妾……”
玉峰在後麵差點笑出來。
關鍵時刻還是墨昀壑沉得住氣,他甚至走過去坐在床前,輕聲問她怎麼了。
“臣妾突然心口有些痛,想休息了。”盈盈的眼睛很大,特別是抬起頭來看他的時候,裏麵的水光光華閃現。墨昀壑一愣。
“好,你先睡,本王稍後再來看你。”墨昀壑扶著她躺下後,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便隨玉峰一起出了屋。
回去的路上,玉峰有些不解地問:“爺先前不是要審問那女子,為何最後又……?”
墨昀壑沒有直接回答他,走了幾步之後,他低低的聲音才傳來:“太像了……”
玉峰一怔。像什麼?像誰?
墨昀壑卻沒接著說下去。他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很快就遠離了小院。
在這許久之後,玉峰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爺說的太像,怕是在說撒伊度派來的那個女子和王妃罷。是不是因為如此,爺才忍不下心,對著一個和王妃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子疾言厲色。
想通之後,他輕輕歎了口氣。
多情總被無情擾。
這世間上的事,尤其是感情,又怎麼說得清呢?
——
撒伊度聽著手下彙報的霖軍軍營傳來的情報,有些無趣地彈彈指甲說:“墨昀壑真的相信盈盈就是晉王妃?”
手下很肯定地說:“的確是如此,晉王甚至幾次三番親自去探望盈盈,想來已經認定她就是晉王妃。”
撒伊度還是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
他的手頓了一下之後,猛地拍到了桌子上。
“蠢貨!都是一幫蠢貨!被人耍的團團轉還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