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略一挑眉:“齊將軍有何中意人選?”
被稱作齊將軍的人走上前稟道:“屬下麾下現有一人,入伍時間雖不長,但各方麵均是超脫。屬下自問從軍這麼多年,還未見到一人有如此膽識氣魄,今日聽王爺納賢若渴,於是特來舉薦。”
還未等墨昀壑回答,底下先有人質疑道:“晉升這事最是講究資曆,據齊將軍所說,此人當兵的時間還未長,若是由此便讓他升了位,還不知要讓軍中多少勤努之人寒心。”
“此話差異。在下一直認為,舉官當舉賢,隻要是為了招攬賢才,拓固軍陣,破格一次又有何妨。難道當真要為了一句‘資曆’,而忍心割舍掉如此優秀的人才嗎?”
兩個將軍爭執不下,做決斷的,自然還是墨昀壑。
隻聽他道:“那人本王還未見過,妄下結論對雙方都不公平。不如這樣,先召那人來,由本王親自把關考核,再決定是否由他升任,各位看此法可好?”
晉王都這般說了,底下人自是沒有異議。
很快,齊將軍說的那人就被召到了校場中的營帳。
墨昀壑坐在主座上,略一打量掀簾進來的人。隻見他皮膚黝黑,雙目炯然,身材魁梧,門庭飽滿,確實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但做將領的,僅僅是會打仗還不夠,還要能指揮打好仗。
“聽齊將軍說,你剛剛才入伍不久,本王好奇,你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引得齊將軍如此器重。”墨昀壑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向他拋出這個問題。
來人道:“回王爺,小人沒什麼特殊的本領,全仰賴將軍抬舉。”
墨昀壑擺擺手:“不必跟本王說這些場麵話,本王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若是尋常人,看到他有些微微不耐的臉色早就生出幾分懼意,但此人卻絲毫未有變化,隻躬身道:“小人遵命。”
就在兩人在帳中相談之時,帳外,齊將軍和另一個將領在此等候。
那一將軍問:“老齊,向王爺舉薦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毛頭小子,萬一出了什麼岔子,可別惹火到你自己身上。”
齊將軍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長一笑,道:“若是別人我還會擔心,但對晉王,這些都不是問題。”
“為何對晉王如此確信?”旁邊人不解。
“晉王大勢還未定,自是需要鞏固地位,且不論是朝內還是軍中,哪一樣都少不得多做部署。朝內的勢力盤根錯節,軍中也為所滲透,晉王起步尚晚,要培植自己絕對忠誠的下屬,自然是毫無後台的新人來得可靠。”齊將軍似乎很是了然地說道。
另一人依然存疑:“可饒是晉王多想求得人才,你怎又能肯定,舉薦的那人一定能入得了王爺的眼?”
齊將軍這次卻未回答,他的眼睛眯了眯,視線落向遠方。
肯定嘛……當然肯定。
墨昀壑看向麵前的男子,突然站起身,走到他的麵前,直視他,道:“在這軍中,鮮少有人不怕本王。”
男子並不生畏,隻答:“小人也聽說,晉王為人最為謙遜溫和,既是如此,小人又有什麼可怕?”
墨昀壑繼續凝視向他,不久卻倏爾笑了出來:“不錯,齊將軍的眼光倒是不錯。隻是僅僅有這膽識還不夠,本王覺得,你很像本王以前認識的一人。”
“王爺但說。”
“不說也罷。你與他應是無任何關係。從今日始,你便留在軍中,暫且還是在齊將軍的麾下,多磨練些時日,總歸有你出頭的一天。”
那人一愣,繼而忙答:“小人多謝王爺賞識。”
墨昀壑揮揮手,示意讓他退下,隻是在他剛要走出之前,他說道:“還未聽你說出名字。”
“小人……名十水。”
——
華霜一早醒來便聽下人道墨昀壑出發去了校場,這消息還是他特地吩咐人來告訴她的。
她也沒多想,畢竟回臨城之後他的事務也並不輕鬆。隻是於她來說,經過了北境那十幾日緊張的日子,現在突然閑靜下來,她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簡單吃過了早飯,她對身邊侍候的丫頭道:“將廚房的媽子叫來。”
丫頭忙領命去辦。
浣紗畢竟還是被趕出了王府,不過總歸是保住了一條命,聽說現在回了家,境況如何倒不得知。浣紗走後,華霜身邊更沒有了知心的丫頭,於是愈發想念起田杏來。
她現今的身份回趟國公府不算容易,沒有正當的緣由怕惹人閑話,但田杏還沒和阮慕南成婚,讓她來一趟總無可厚非。如此想了一般,華霜便喚來七叔,讓他派人去國公府傳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