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婷快步走到他麵前,一字一句道:“所有的我都聽到了。墨昀阡,你和三哥怎麼鬥是你們的事,但是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不要打三嫂的主意。”
墨昀阡瞥向她,嗤笑一聲,道:“三哥的那王妃果真是厲害,隻不過寥寥幾麵,就將你完全地降服了。讓我想想,你顧念的這番情誼,放在別人眼中,還說不定是什麼笑話。”
“你別說多的沒用的,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想對三嫂的家人不利?”
“是,又怎樣?”墨昀阡把原本手中的折子隨手一扔,碰撞在木桌上發出咚的悶響。
沈曼婷咬緊唇,手也跟著收緊:“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墨昀阡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哦?是準備去告訴你那三嫂,還是那做丞相的爹爹?”
“是誰都好,我就不相信,你現在還能一手遮了天不成。”
“一手遮天倒真是為時尚早,但將你囚禁,還尚屬本王能力之內。”墨昀阡站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邊,冰涼的手指觸上她的臉頰,輕聲道,“沈曼婷,既然你這麼不識趣,就別怪本王更絕情了。從今往後,你休想再出這個府門一步。你能做的,隻有日日夜夜,等待本王的召見和寵幸。”
沈曼婷周身發抖,連話語都開始不成調子:“墨昀阡,你,你敢……”
“這世上早就沒有我敢不敢的事了。不信,走著瞧。”陰冷的笑聲充斥著這方空間,密密麻麻的冷意漫上人的脊背。
外麵,似乎早就開始變天了。
——
不出兩日,皇帝下令,經由吏部任命大理寺主簿衛霆為新任大理寺卿,原大理寺卿因瀆職等罪名被卸任留待調查。
一時之間,名不經傳的衛霆成為朝堂之上炙手可熱的人物。
墨昀壑隻在遠處靜靜觀望著,而墨昀阡的臉色卻顯然有些鬱鬱。
事實上,促成這樁任命的人,是阮國公。
阮國公將舉薦的奏折上呈給皇帝之後,一時不免有些惴惴。即便是身為跟隨在皇帝身邊數十年的老臣,皇帝的心思,他這個做臣子的依然不能全然參透。可有一點,他深知,皇帝是個疑心極重之人,皇子王爺之間的明爭暗鬥他或許還能夠忍受,但若是臣子間也結黨營私的話,依照皇帝的性子,必定是除之而後快。
這麼多年的時間,其他人就算不知,他也早有預感,皇帝對他早生了芥蒂。功高蓋主的高帽,早就戴在他的頭上無法辯駁。此時若是他明哲保身,或許還能逃脫一時,但日後,難保皇帝不會下手,如此,他倒不如搏一搏,不管是為了華霜,還是為了整個家族。
日後墨昀壑能繼承大統最好,若是未能如願,也隻好待那日再另作打算。這時候隻盼皇帝還能顧念些父子、君臣的情分,能夠暫且網開一麵。
阮國公滿腹心事地從朝堂之上退下,還沒走到宮門口,卻教皇帝身旁的大太監馮德全喚住,道是皇帝召見。
阮國公哪敢有絲毫的耽擱,忙隨著馮德全去了皇帝的禦書房。
禦書房內,皇帝正端坐著瞧著手上的某件東西。見阮國公步進,朗笑道:“阮愛卿,朕得了件寶貝,獨獨想與你同看一番,這才將你召了過來,還希望愛卿莫要閑朕生煩。”
阮國公忙跪下,惶恐道:“臣不敢。皇上看得起老臣,是老臣的福分。”
皇帝的笑聲更大,充斥在整個禦書房內。
“愛卿快快平身。”皇帝步下寶座,來到阮國公的麵前,親自將他扶了起來,同時將手中的物事遞到他的麵前,“這是南國上貢來的雪脂玉,朕瞧著著實是個寶貝,還請愛卿一同品鑒品鑒。”
阮國公定眼瞧了瞧皇帝手上拿著的玉,回道:“皇上說的是,的確是上乘的玉石。”
皇帝卻忽而輕皺了皺眉,似是有些苦惱:“再好的玉,宮內什麼東西沒有,留在朕這裏也是浪費至極,不如將它賞下去。”
阮國公拱手道:“皇上體恤臣下,著實是為人臣子之大福。”
皇帝的笑聲依舊爽朗,且已經將雪脂玉遞交到阮國公的手上,語氣平和道:“愛卿隨朕征戰多年,若是一把寶劍賜給愛卿是最好,不過這些個玉石,給了愛卿怕也是與在朕手上一樣,徒徒個擺設的命罷了。”
阮國公斂了斂神色,恭謹道:“皇上說的極是。”
皇帝點點頭,隨意道:“那便賞給晉王妃罷,聽聞她近日有了身孕,就當是朕給孫兒的賀禮。”
阮國公一聽再也站不住,咚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