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昀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接著用更清淡的聲音道:“這等小事,就由你處置。”
華霜似乎笑了一下:“如何處置都可?”
“自然。”
“好。”華霜收起笑容,對著主院的下人道,“將這主仆二人一同拉下去,每人丈責三十。”
“王妃!”黎愫的臉刷的白了,接著懇求似的看向墨昀壑,後者卻沒有看她。
“你的大丫頭雖冒犯了本妃,然這罪魁禍首乃是你黎夫人管束下人無度,自然要接受同等的懲罰。怎麼,黎夫人還有什麼可說?”她的聲音很輕,但伴著無可爭辯的銳氣。
黎愫靜默下來,垂下頭低聲道:“婢妾不敢。”
待黎愫兩人被帶下去之後,華霜看墨昀壑似乎並無不快的樣子,接著道:“打擾王爺議事實屬臣妾所犯大錯,還請王爺降罪。”
話雖是這麼說,但她的語氣、動作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在乎和冷淡。
墨昀壑的瞳眸跟著閃了閃,但他沒回答她的話,隻說:“大典就在眼前,需得快些準備了。”
華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唇微微一抿。
經過這一遭,裏裏外外算是全都傳開了,這未來的皇後娘娘是個厲害的主,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這不,黎夫人現在還因為挨了頓板子在床上起不來呢。
華霜自然聽得這些話,但每次都是一笑而過。
轉眼登基大典就到。
墨昀壑穿著明黃的龍袍登上大殿的寶座的刹那,一個時代的顛覆和誕生就此拉開序幕。
華霜也隨之成為後宮之主,黎愫被封為黎妃。
對於後宮之內隻有兩位主子的事,掌管禮製的大臣和新皇的心腹可謂操碎了心。提選秀女,充盈後宮的奏折不知被呈上多少次,可每次都是再無音訊。
新皇作風強勢,即便是老臣們合力請奏,也依然捍不動他的決議。
於是有人不得已之得找上華霜。
雖然坊間傳聞這皇後娘娘善妒,連原王府內的夫人丫頭也下重手,但現今這種情況,除了皇後,他們也再找不得別人。
誰知情況卻好的出乎意料,華霜痛快地同意了充盈後宮的提議。
也沒管墨昀壑的意見如何一批才貌俱全的女子就成為這偌大後宮之後的新人,也漸漸迎來新人。
對此,收獲最多敬重和感激的自然是華霜。
可她卻並不開心。
原因無他,一直在鄉下養老的阮國公突然派人上奏,道是願領兵前往北境抗擊烏托強兵。
且不說墨昀壑的意見如何,單單是華霜也絕不同意。
她恨不得親自前去找阮國公,讓他改變主意,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沒有人知道,她為了家人後半生的安穩都付出了什麼跟先皇所做交易。
可又過了些時日,她派出的人送出的信像是石沉大海。同時前朝也有消息傳來,皇上準了阮國公的奏請,其將在不日內領兵出發。
華霜當時的手一僵,手中修剪花枝的小剪從指間墜落。
又過了半月,前線有戰報傳回。
阮國公與強敵對抗近十日,終因對手太過強悍而遭圍。最終,全軍二十萬人被滅近半餘,阮國公……為國捐軀,馬革裹屍。
這靜了許久的天,似乎又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