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這個……大師,這孩子她怎樣了?”一個衣著光鮮有著濃厚書卷味中年男人神情焦急卻又心有不豫地站在距離蘇伊的幾步開外看著、望著,便終於提起一顆緊張的心關切問著。
櫻空澤蹙著眉看著懷中的娃兒,左看看,右看看,還是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除了從崖上墮下時該有的毛病都有了,其他還真的沒有與眾不同的地方。
不過如果要真說的話,那這絕佳的練武根骨估計就是一項吧。
真是一朵奇芭!
不知道如果跟他這師傅的話……
呸!
怎麼可以做這樣的猜想,想他老頭子平生最是瀟灑,難道臨老才來給自己找條鏈子束縛一下?
可是,剛才那一道金光又是怎麼回事呢?剛才他還在這崖下的溪邊垂釣著,忽然聽到頭上傳來呐喊救命的聲音和大風摩擦著樹葉的颯颯響,接著抬頭便看到一個不知名的事物被耀目得像太陽般的金光籠罩著往這邊墜來。
櫻空澤想起剛才不過是眼睛一花,那事物就已到眼前,禁不住雙手一伸、一縮、一沉,就接住了那……原來是個不過七、八歲大的娃兒,衣著精致,麵容稚嫩,梳髻有條,雙手柔軟而光滑,想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女兒,隻是不知為何淪落如斯。
隻是現在,抱也不是,放也不是……
小娃兒的眉頭還緊緊地皺著呢,似乎在掙紮著什麼,想他櫻空澤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麻煩的事情,但是最丟不下的就是一些有趣的事物。
那金光……
唉……
櫻空澤將小娃兒置於膝上,抱入懷中,雙手沾著小頭顱的兩邊太陽穴便柔柔地揉了起來,偶爾還會混著絲絲內力舒緩一下對方緊張的頭緒。並在懷中人的耳邊用這輩子從未用過的最溫柔語氣說道:“娃娃,沒事了,沒事的,睡吧,睡好了,很快就能醒過來的了,睡吧!”
如果沒發生這麼離奇的事情,真的打死他也難以相信自己那時候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還這樣的語氣呢!要是讓江湖上的人知道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不過這話倒比那按摩給力,隻見小娃兒褶皺成紋的眉目漸漸舒放,整張小臉立馬盛滿光彩,就連那嘴角都掀起一個淡淡的笑容。而櫻空澤就這樣沉溺在那鬆鬆軟軟醉醉綿綿淺淺淡淡充滿依戀的笑容中,想起一些已經很久遠的過去,所以以他那十分敏銳的聽覺都幾乎沒聽得見就在他眼前那個男人已經呼喚了他許久。
回過神來,櫻空澤就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自然而然就目,望著眼前這個在他看來未免有些中庸的大家,一邊思索著他與懷中娃兒的關係,一邊審視著該怎樣回答他的問題。
“你是?”
首先就來個直搗黃龍吧,開門見山的好,櫻某人可受不了那些之乎者也啊!
還好這人也不是什麼迂腐的臭老書生,似乎也有過一些與江湖人打交道的經曆,說話並不是天花亂墜,長篇大話,而是實打實的以最快語速最清晰的語調平鋪直敘他的來曆、身份、地位、與娃兒的關係以及事件的起源,爭取以最快的時間來獲得關於娃兒現狀的最最直接信息。
果真是一大家啊!
這男人名叫宋和錦,是淮林一帶的富商,家產殷實豐厚,良田之畝難以計數,且為人和善,行商足智,在整個綠澤之地都是有著絕佳口碑的。他就是娃兒的舅舅,與娃兒的母親血脈相親並由於自少相扶所以關係十分良好,今天就是特意來接娃兒與其胞弟到淮林的東郊別院感受一下夏日和暖風情,誰料蒼天不盡人意,居然在半路上發生這樣的事情。
難道真的無跡可循?
總不會是娃兒自己自尋短見的吧?
而且接人接人,怎麼不是直接到娃兒的府上去,而是非要在半路上作交接,其中之秘,如何不惹人懷疑。
櫻空澤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這個看似忠厚老實但眼中卻不時閃出精光的人精,就是不信他會沒有別的想法,行商之人有多少個會是真正的榆木腦袋?都精明著呢!
宋和錦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可惡的老頭,要不是知道蘇兒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不然怎麼會在這裏跟他廢話那麼多,如果蘇兒真的出事了,那麼身在相府的妹妹又不知道會哭成什麼樣子了?曾經還以為左善人那家夥是個多麼可靠的人呢,還實心實意的將自己的妹妹托付給當年還是個默默無聞書生的他,要不是同樣嗜書如命的自己萬般欣賞充滿書卷意味的他,如果不是他邀他到宋府做客,自己那酷愛與文人誌士相交卻從來眼高於頂的妹妹怎會一心癡迷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