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
活字鏗鏘。左蘇被這簡短而氣勢鬥大的字給震住了,目光一茬,心裏極力穩了下來,隻聽他如何說法。
“完全的瞎子眼裏得見的隻是一片黑暗,沒有光明,沒有白晝,世界是永遠的不變,而這叫全盲。”一聽之下,左蘇一顫,鼓起勁來想要說話,卻又瞬間焉了下去,他話裏的感歎,不重,卻是異常蕭索,她不能裝作聽不見。
“不過我不是。”隻是他語氣忽然一換,那份似是憂傷感慨便消失於無形,左蘇聽在耳內,感覺像是被他耍了一遍似的,心裏憤憤然,而他的下半句更是聽得她幾乎吐血:
“我最多隻能算是半路出家,而且還是不純正的那一種。視障也有很多種的,我又不是絕對盲,三尺以內的物體移動還是能夠分辨。”說話時,白某人的表情仍然是那一副溫和謙謙的樣子,但左蘇直覺他其實是想掀起嘴角的,不過是礙於她的麵子與凜然氣勢。
而她,這個理所當然的“三尺以內移動的物體”,兩爪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來來回回幾個呼吸,心麵終於恢複成平靜無波,看著白井池的一雙眼也消去了那些狂亂的情緒。
就如他說,別把心誤,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了,她又何必自尋煩惱呢?
想通了,她便不再糾結,反而真正在白井池的麵前落落大方起來,精神灑脫了,麵容看上去更加幽雅貞靜。
隻是“無波”本就是用來勾起波瀾,就算是對著人物自如自在了,但對著天險一樣的東西還是會禁不住一驚、一乍的,那恐怖的力量會勾起人內心中最原始的恐懼感。
白井池用力握住一雙柔荑,按下那蠢蠢欲動的身體,左蘇一定,見他一番怡然自安的淡定的樣子,心稍安,雙手緩緩從他鬆下的掌中探回,然後不解地問道:“不是第二場風暴?”
白井池不由浮起微笑,剛才的風驟然變大,她的神經一下就反應過來,看來是剛才風暴的凶猛在她心中留下太深刻的印子了。
“不是的,驚弓之鳥。”他樂意取笑道。
而左蘇對此卻是不發一詞,她心知這人就是一個樣,你越是迫切的問下文,跟他抬杠,他就隻會引著你玩,但若你以靜製動呢,他就會自己順著說下去。在和他的幾番起伏博弈中,她可是知他更甚知自己了,這次算是聰明了。
果然,幾許沒聽見有人對話,白某人就自己接下了話:
“大風暴三天才一次,剛剛過去了就不會再來,覆鎖大陣產生了它,但同樣也限製了它,它的規律性是這個大陣的基礎之一。你仔細聽聽,這風的聲音、節奏以及強弱拍,跟剛才的是完全不一樣的。”說罷率先閉上眼簾,做個示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