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楚瞧著侯爺心情似乎不錯,便多了句嘴,“侯爺,為何不親自去探望段姑娘。”
黎君侯的態度實在讓人琢磨不透,說不關心那女子,又連夜把那寨子抄了,手段狠戾殘暴,說關心那女子,回來後又一眼都沒去看過。
他行雲流水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隻淡淡道,“下去。”
慕楚一聽,恭敬稱到,心中暗罵自己最近不知如何,總是逾距。
待房間寂靜無聲,他才放下手中筆,眼眸微垂,仔細去看,才發現他目光悠遠,沒有焦距。
為什麼不去探望?
是為了要認真去想明白自己突如其來的感覺,還是怕去見到的隻是她冰冷冷的屍體。
也許,他應該明白的早一點。
要不然他也不會……哪怕一想到要見她,心髒就會不受控製的悸動。
思及此,臉向著的窗戶驀地被打開,明亮的光線覆蓋在他臉上,他稍覺不適的眯起眼,眉頭微微皺起,正欲說什麼。
雙眼卻赫然對上那張秀雅蒼白的臉。
一瞬間那點不舒服煙消雲散,腦子隻剩一片空白,這真是前所未有的,見了鬼。
噗通……
噗通……
修長蒼白的手不禁微微捏緊
段一樊坐在輪椅上,視線與他齊平,雙眸清澈瑩亮,與他疲憊,甚至掛了幾根血絲的雙眼正好相反,她身上綁著搞笑又令人心疼的綁帶,將她襯的愈發虛弱。
“那惡女人呢?”段一樊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心理變化,看著黎君侯一臉莫名呆萌茫然的表情,惡狠狠的問道。
似乎無論發生什麼,黎君侯永遠是麵無表情的麵癱臉。
現在,也算是。
她發現黎君侯有點走神(?)沉默一會才淡漠的道“逃了。”
段一樊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就知道!這女人這麼陰險,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掛了!
明知道是這種結果,她還是覺得氣不過,“她是少數民族。”
他漫不經心的轉開頭,看著案台上的宣紙,“知道。”
在抓那女人的過程中,他查的並不少。
然後,便聽到他說,“那女子是亓國人,父親卻是段國人士,不僅如此,她父親還是段國的謀士,那時段國與亓國的矛盾愈發惡劣,段國大臣為找突破口,把其當成敵國派遣的漢奸,是以針對。”
聽到這裏,段一樊已經隱隱能猜到後來發生了什麼,接著道,“所以,他的妻子成了眾矢之的,最後甚至被處決了?”
顯然,結局就是這樣狗血,可是,段一樊可不會因為這個,就不計前嫌,然後放過她!她一個國家都沒了,這個鍋已經夠多人背了!更何況,自己也不欠那女人任何東西。
黎君侯忽然話鋒一轉,問道,“你知道她是怎麼逃脫重重包圍的嗎?”
段一樊不屑的哼哼了兩聲,不情願的樣子問道,滿滿的諷刺道“怎麼逃的?遁地?還是有雙隱形的翅膀啊!”
“她會狼語。”話中不免帶了點欣賞的意味,黎君侯看向段一樊,眼中一轉而逝的溫柔轉變為一瀾瀲灩青湖。
聞及此,她又低低哼了一聲,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反駁道,“那又怎麼樣。”不可置否,那女人確實不簡單,而且很厲害!但她並不想承認!也不會認輸!
“她的老窩被抄了,你說她會去哪?”她單手摩挲著下巴,目光又轉向黎君侯那張萬年不變的麵癱臉。
思考幾秒,刹的,她莫名篤定的道,“我去,你肯定又知道了對吧!”
“她會回去。”那自帶聖光,不疾不徐的樣子真討厭啊!
“你怎麼知道?再說,她回去做什麼,拿東西?找人?那不是找死,那直接圍剿她不就好了。”段一樊說著說著像是馬上就要站起來的樣子,真是有點粗魯。
黎君侯似笑非笑,似嫡仙般潔淨的臉慢慢靠近她的,“因為,你在這裏。”宛如沉澱多年的紅酒一般醇厚滿含韻味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際,慵懶清冷。
段一樊眼睛一眨不眨,感覺呼吸交彙,驀地,段一樊莫名覺得有點,悶。
她細長的手指點著他的額頭向後推,到了一定距離,才放開嫌棄道,“有話好好說,靠這麼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