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玄妙的大陸,名為天啟大陸。
天啟大陸地域廣袤無垠,高山大河穿插其間,氣勢雄偉難明。
在天啟大陸偏東南之地,有一地闊千裏的森林,舊名已古不可考。
隻要進入這森林之中,便會如同醉酒般迷失方向,隻能在邊緣打轉,而進不去這森林深處,所以居住在森林四周的人為其起了個頗有意境的名字:
迷失森林。
人們以為森林之中或有不喜客的神明居住,攝於其中詭異難明之力,不敢再行進入,時間一久,除了小心翼翼在外圍打柴的人,再無人敢來此地。
這一日,風和日麗,迷失森林外圍來了名少年。
那少年約莫十三四歲,麵目清秀,著著一身略帶煙塵的素服。
“應該就是這裏了吧。”
少年有些疲憊的看著眼前高聳的樹木,自喃喃道。
說著,他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尋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坐了下來,小臉上閃過一絲喜色,自言自語道:
“應該沒錯了,呼喚之聲到了這裏便消失了。”
他順勢靠在樹上,閉上眼睛,不多時,呼吸漸漸平緩,竟是睡著了。
陽光穿過細密的樹葉縫隙,撒到這少年身上,帶來一陣溫暖之感,其身軀仿佛也越來越放鬆了。
不過若是細細看來,便會發現這少年身體時刻處於緊繃狀態,仿佛時刻警惕什麼東西一般。
這少年名為君歸,乃是距離此地數百裏之地一個小村莊中的私塾先生的兒子。
自懂事伊始,他便時刻感覺到冥冥中仿佛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自己,隻是父親身體抱恙,難以遠離,直到數日前,父親他一命嗚呼,在喪下父親後,君歸便動了身,順著那呼喚之聲一路尋來。
他晝夜趕路不息,若是累了,便尋個幹淨地方睡覺,餓了便在路上尋些山果吃,算算時間,今日已經是他上路的第九天了。
到了此地,他心中呼喚聲若隱若現,顯然已經快要接近目的地了。
不過趕了整整一天的路,他十分疲憊,打定主意先睡一覺補補精神,醒了之後再行尋找。
一直到夕陽斜掛,燒雲漫天之時,這森林中驀然掀起一陣風來。
懵懵懂懂間,君歸幽幽醒來,仿佛聽到風鈴之聲,便順著那聲音走了過去。
一直到星夜垂空,君歸不知疲倦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去,隻是最終在這靜謐無光的森林中尋著了一點亮光,他便走了過去。
那是一間很小的木屋,亮光便是從小窗中透了出來。
君歸走到門前,剛欲敲門,屋中竟傳來一蒼老的聲音:
“進來吧。”
君歸推門而入,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
屋內有著簡單的裝具,一個單人木床,一套木桌椅。
木椅之上,坐著一名老者,麵容清臒,看了君歸一眼,又將目光移回木桌之上,口中道:
“晤,你來了,坐吧。”
言語之中竟仿佛是在跟一個赴約的老友交談。
君歸心中竟也沒有什麼奇怪之感,隻聽那老者讓他坐下,他便坐下,眼睛卻瞟向木桌之上。
木桌之上,除了燃著的一盞油燈外,還有栽在小小花盆中的一束小花。
那也是老者正目不轉睛看著的東西。
老者不言語,君歸也不說話,時而閃爍的油燈將二人臉色映照,光彩難明。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者才將目光移開,看著君歸,微歎了口氣後道:
“等了你很久啊。”
君歸有些羞郝,說道:
“家父病重,實在脫不開身,還望前輩見諒。”
那聲音整整喚了他十年,想來若是這位老者真在這森林中等了十年,可真謂很久了。
老者有些愕然,旋即釋然道:
“不錯,百善孝為先,等你是應該的。”
說著,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君歸一陣子,最終點了點頭,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君歸。”
“哦?君歸?是何意?”
老者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取了這大陸之中不知何人所作的一句詩詞之意,‘散發待君束,稽首盼伊歸’。”
君歸說道,這名字還是父親絞盡腦汁,翻遍書籍,才最終在很古老的一本詩集中找到的,頗具古風。
“散發待君束?君?伊歸?伊?”
老者默念數刻,旋即笑道:
“這詩作的可不夠妙啊。”
確實不夠妙,本來詩句之中,君為男,伊為女,此時竟一同代指一人,實在是詩的作者不太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