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怡鄙夷的目光漸漸收攏,越發渙散起來,她嘴角似帶著笑,卻又比哭還難看,“你也別再逼我了成不成,給我一些時間吧,求你,真當我求你——”
鍾少傾不知道這一路是怎麼將顧佳怡安全送回家的,他一路隻覺得胸口悶著慌,卻找不到發泄口,長這麼大,真真正正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自己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牛逼,其實非常非常脆弱,他最害怕的就是錢不能解決的問題,可是錢不能解決,ok啊,他可以掏出自己的真心去解決,為什麼換來的還是這樣的結果,他實在想不明白,真怕再再這麼繼續想下去自己說不定就得了抑鬱症。
顧佳怡也帶著一股差不多抑鬱的情緒回到家,用鑰匙開門進屋,發現屋裏似乎沒人,整間屋子一片漆黑,她索性也懶得開客廳的燈,摸索著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剛摸到門的把柄,房間裏突然冒出一聲,“顧佳怡,等你好久了,你可回來了——”
聲音不大,可是出現的很突兀,顧佳怡摸住門柄的手都驚嚇地縮了回來,在黑幕中倏然轉身,就見沙發上隱約有個人。
她伸手開了房間的燈,就見顧佳欣帶著一抹邪笑看著她。
“你在家,怎麼不開燈——”顧佳怡從驚嚇中緩過勁來,張口就道。
“我心情不好,不喜歡開燈,不行嗎?”顧佳欣那抹邪笑漸漸變成挑釁般的笑。
顧佳怡一點好鬥的本性都沒有,她常常選擇沉默,遠離對方的咄咄逼人,可是在對方眼中這鍾沉默是莫大的藐視,反而更加激起對方的不滿和脾氣。
所以在顧佳怡又打算什麼話都不回,走進自己的屋子的那一刻,顧佳欣突然抄起茶幾上的玻璃杯朝著牆上猛砸了過去。“顧佳怡,你以為潭澈和鍾少傾喜歡你,你就可以拽了,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我告訴你,就你,壓根配不上他們兩個!”
顧佳怡的視線始終落在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上,她知道對方已經爆發了,可是她想不明白她究竟怎麼得罪了顧佳欣。隻不過她更提不起勁去爭辯什麼,畢竟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妹。
她彎下身,用手撿起一片片碎片,撿不起的,就從廚房拎過掃帚掃進簸箕,將剛剛的那一幕一瞬間就變成了原樣,顧佳欣隻是冷眼地看著顧佳怡做著這一切,一邊無不諷刺地繼續說道,“你以為你不聲不響,就可以把什麼事情都逃避過去嗎,你即使閉著眼睛不去管這些事,難道這些事就會憑空消失,你跟譚澈弄不零清,為什麼還讓鍾少傾重蹈覆轍,耍著他們玩很有意思嗎?”
“我的事情,你未必那麼清楚——”顧佳怡終於拾起眼眸,很平靜地開口道。
“你太自私了,一段感情非要弄的所有人都受傷,要不譚澈,要不鍾少傾,你必須把話說清楚——”
顧佳怡很想反駁顧佳欣所說的每一個字,想大聲喊出“管好你自己和印煦的事,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可是她與生俱來的忍性還是讓她把這句話吞進了肚子,話到最後卻變成了,“我誰也不會選擇——”
顧佳欣覺得可笑至極,她並不是在意她最後選誰,而是受不了她太看得起自己的那種冷傲態度,算什麼東西。她居高臨下地命令道,“那好,你記住你今天晚上所說的話,你誰也不會選,不過,我更想糾正下這句話,他們不是你這種女人能配的起的!”
顧佳怡回到自己的房間,頓時覺得虛脫無力,原來選擇與被選擇之間,都不是能輕易能左右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腳踩進泥潭裏,陷進去,想要抽身而出的時候,即使花上吃奶的力氣也無功而返,這樣真的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