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佳怡開始每天強顏歡笑的起床,也開始試著下班後跟同事參加部門聚會,雖然她的加入顯得格格不入,大家唱ktv的時候,她總是習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著同事們一個個飆音飆到醉生夢死,實在不行,被逼著唱的時候,她也會唱些耳熟能詳的歌。
每當玩到深夜,跟同事散場,顧佳怡就會被巨大的空虛所包圍,她覺得這樣的自己越來越不對勁,這樣的狀態莫名其妙地持續了一個月,她幹什麼都覺得沒意思了,提不起勁。
她突然想到小時候農村的種種,有多久沒有跟養母聯係了?她不要再呆在這個城市,去想那些不想的事情,第二天,她就請了五天年休假,隻匆匆帶了幾件行李就開始了她返鄉之旅。
她關了手機,任誰也聯係不到她,又是坐火車,又是坐汽車顛顛簸簸地忙碌了一天,直到第二天清晨,在雞鳴聲中,找到了那間破舊依堪的平屋。
她沒有急著進屋,清晨的溫度還透著寒氣,她隻是靜立在屋外,直到天開始蒙蒙亮,養母推開門的那一刹那,顧佳怡才仿佛有了意識,上前好幾步。
養母微微一愣,許久才衝上前去,把顧佳怡來回轉了個遍,“娟兒,真的是娟兒——”
眼前的養母,比上次一見還要蒼老了許多,許是之前那場大病讓她元氣大傷,衰老的程度成加速度下滑。顧佳怡看著心酸,養母激動地摟著她進屋子,屋子修修補補,補補修修,將就著能住人。
“媽,你現在的生活還是很困難嗎?”顧佳怡終於忍不住開口用方言問道。
養母站在原地,又是一愣,很快打哈哈道,“我覺得現在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前不久,村裏還給每家發了1000塊補助。我跟你爸自家的田地可豐收了——”
顧佳怡心知母親是怕她擔心,隱藏著什麼都不說,她堅持要跟母親一塊兒外出下田幹農活,養母哪裏肯,非攔著不讓,“娟兒,你就在家坐著,這農活,我跟你爸都幹習慣了,你才剛來,先坐著休息!”
顧佳怡執拗不過執著的養母,便隻好說,“那我在一旁看著你幹活總行吧——”
離開城市,到這樣一個偏僻的農村,顧佳怡反倒覺得更適合自己,想到小時候在田地裏抓青蛙,抓蚱螞,撲蝴蝶,那樣純粹的童年,不是現在物質社會所能能取代的。
沒錢也一樣快樂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在這裏的每一天都過的很快樂,隻是這樣的快樂,在他的到來那刻完全愕然止住了。
顧佳怡同往日一樣,跟著養母去田地,一出門,就看見一張撲克臉的譚澈站在院子的一群雞周圍,目不斜視地看著她。
她不敢相信地看了很久,終於讓自己相信此人正是譚澈也,譚澈依然像一顆鬆樹一樣巍然不動,臉上的倦容卻掩蓋不住。
“你怎麼會在這?”顧佳怡聲音都在顫抖地脫口而出。
“那你先給我解釋解釋,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出現在這。”譚澈的聲音反倒平靜地有些不像話。
“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出現在這!”
“你無緣無故失蹤了三天,隻怕現在全杭州的警察都在找你!”譚澈繞開那些雞,一步一步朝顧佳怡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