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兩次來提親,他兩次問是柳家哪位小姐,承認也好不想承認也好,在他心裏是一直盼望著的,而兩次都失望了,失望遠遠比他想的來的強烈;接到她的信,他甚至將毛巾趕出去,在書房開心地跳舞起來——他真的跳舞了。可是現在這個女子又出乎他的預料了,這個女子竟然隻談合作不提聯姻了。好吧,既然山不肯到這裏來,他到山那裏去也是可以的。
嫁給我。
康易安說這三個字時很強勢,一種勢在必得的強勢,念月除了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之外,心頭竟然顫抖了,似乎是心跳漏了一拍,它花了很久才找回跳動的節奏。
“咳咳,”念月掩唇輕咳,“實不相瞞,念月也曾考慮過這個方案,最終放棄了。”
“為何?”
“原先念月是擔心自己的身子不好,又不甚美豔,則寧兄可能不會答應。”
“如今知道我是答應的,你可願意?”
念月搖頭,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說:“我若說是因為念月覺得自己姿色平庸,配不上則寧兄,你可會相信?”
康易安挑眉道:“你覺得我會信麼?不是覺得配不上我,應該是覺得則寧配不上你。”
念月一笑,笑容如雪山上融化的不含雜質的泉水般幹淨清澈,“實不相瞞,念月不想以情謀事,亦不能接受以情謀事。”
“情與事,哪能分的那麼清楚?”
“因情成事和以情謀事,相信則寧兄能體會兩者區別,若是念月今日真用嫁你而得到好處,便是落了下乘了,也配不上則寧兄今日的這番看重。”
“明明不溫順不妖嬈又太有主見,為何就是越看越順眼呢?我中邪了……”康易安又低聲喃喃自語。
“則寧兄在說什麼?”聲音太小,念月沒聽清楚。
康易安正色道:“應該看重的,你是柳家下任的當家做主的族長。”
念月亦道:“雖說現在隻能借用族長的印章,不過則寧兄大可放心,隻要有你暗中幫助些許,兩個月內,柳家必然全部掌握在我手裏。”
“挾天子以令諸侯。”康易安評價道。
“不敢比一代奸雄曹操,念月在給你的信中也表示了,我是能使用族長印章的人,也是以後唯一一個擁有這枚印章的人,所以,則寧兄不必擔心所謂的信任與合作前提,念月這裏保證,你可以放心與我合作。”
給康易安的信中,念月隻寫了“小雪;廟會;柳家念月”八個字,說明相邀的時間地點和署名而已,要表達的意思全在下麵的印章中,念月相信康易安是看出了這層意思才來赴約的。
“你嫁不出去的,沒人敢娶。”康易安忽然說道。
“咳咳……咳咳……”念月正在自信地喝水,聞言一口水嗆著了。
康易安伸手輕拍她的後背,溫柔地說:“所以,嫁給我吧。”
“咳咳……”念月抬頭,淚迷蒙了的眼睛奇怪地看著他,“念月已經說了,沒有聯姻的必要,則寧兄堅持這點莫非還有別的什麼原因麼?”
“這個理由不夠?”
敢說她嫁不出去,念月傲氣地回答他:“自然遠遠不夠,念月不存在嫁不出去的問題,隻有我想不想嫁的問題,多謝則寧兄關心了。”
“哈哈,”康易安笑道,“哦,能嫁出去,能嫁出去也是問題,你如果被嫁出去,我在柳家不是找不到你這樣的合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