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嬤嬤進來跪下。
蘇夫人奇道:“都這麼晚來,什麼要緊事,非得現在來?”
蔣嬤嬤回稟:“我們家三少爺今兒個離京到蘇陽縣任職去了,臨行前千交待,萬交待,一定要奴才將這些東西親自奉到府上來,都是給府上大小姐的嫁妝。奴才估摸著夫人諸事繁雜,也隻得這時有空。三少爺說了,不能親自參加大小姐的婚禮,深表歉意。三少爺還說,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返京城,提前祝大小姐成親後婚姻美滿,早生貴子!”說完,命站在門外的四個仆婦,將四件禮特奉了上來。
第一件,是肖逸的詩集。
第二件,一隻通體碧綠的玉笛。
第三件,一套七寶玲瓏翡翠盤發套裝
第四件,一對通體透亮的白玉手鐲。
蘇夫人邊看邊落下淚來:“這孩子,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命人收了,取了幾兩銀子賞了蔣嬤嬤一行,讓吃些果酒才放回去了。
蘇紅綾心情複雜的向母親討了表哥的詩集,攜返漱玉齋。
翻開表哥詩集,一種熟悉的沁沁的溫暖撲麵而來。
蘇紅綾清楚的知道,自己雖然承繼了原來那個蘇紅綾的身體、身份、學識、教養、親情,但從靈魂上來說,她們已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了——隻有一點例外,每當麵對肖逸表哥,麵對與他有關的一切時,她仿佛又變成了原來那個蘇紅綾——她現在能憶起所有與他有關的一切,那溫柔寵愛的笑容,曾經的天真爛漫,兩小無猜。此時,此刻,她相信,她和原來那個蘇紅綾,就是同一個人,隻是一個是前世,一個是來世。卻奇妙的互換了靈魂。在這一世,她們有著共同的初戀。隻可惜,她還來不及體會,止不住的流光,已將這份朦朧的戀情,悄悄帶走了。歲月如煙,葛然回首,一種淡淡的情懷,散開在依稀的往昔裏,花開酴醾,風過留痕
“表哥,不知你今晚歇在何處,可吃好!穿好!住好!榮蘭可否盡心照顧你?綾兒好想你噢!”
驀的想起柳永的幾句詞: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蘇紅綾想一陣,傷感一陣,想一陣,傷感一陣。她以前做夢都沒有想到了,她會為了一個男人,輾轉反側到深夜。
自從來到這古代,雖未刻意,改變,卻是每天都在潛移默化的進行著。隨著環境的變化,她真的變了許多,連傷感都開始變得有詩意了。蘇紅綾想起以前特戰隊員的生涯,那鋼鐵戰士般傳奇的經曆,和現在嬌小姐般養尊處優的生活,仍然覺得猶在夢中。她走出房間,站在院落。懷著無比敬畏和虔誠的心,抬頭仰望那高於一切的穹蒼,深深感到人的渺小和無助。她喃喃自語:是啊!我確實無力改變什麼,唯有努力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