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術謹心中暗罵了他一聲“蠢貨”,此舉明明醉歌設的計,逼得元明嵐首尾應顧不暇,這祝玄看不出來便罷,居然還來拆台。
想完許多,他才說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術謹自然願意朝廷略盡綿薄之力,但術謹是個生意人,所以做事向來都是按生意場上的規矩來的。”
“敢與朝廷談生意的蕭公子你怕是頭一個。”祝玄笑得極溫和,就如同與好友聊天一般,能讓他拿些銀錢出來,傷一傷他的元氣也是好的,又一揮手:“蕭公子不妨說說看。”
“同時拿出兩筆銀兩,術謹也頗感吃力,且運送方麵也極是不便,但我想若告訴那些難民,參軍便可有糧吃有衣穿有屋住,隻怕很多人願意追隨元將軍為國效力。”蕭術謹真像是做生意般,慢慢討價還價。
“此事倒也可行,如此一來我邊關也多些將士,對上月狼國鐵騎,更有把握。”祝玄想了一下,未覺有不妥。雖然不能得廣廈千萬,庇得天下寒士俱歡顏,但至少可以讓窮苦百姓有一個去處。
“聽聞元將軍乃是我朝第一虎將,術謹也想一睹將軍風采。術謹既然出了這錢,自然希望這錢落到邊關將士手上,所以在下想請元將軍運送這批軍糧。”
蕭術謹笑著,醉歌如此布局,無非是想將元明嵐逼離廊月,令皇城無守,而他正好趁虛而入,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難怪覺得她今日有所不同,不想她早已安排妥當。他們還在為醉歌到底會不會嫁給祝玄明爭暗鬥時,醉歌已經動手攪動一場風雲。自已正好趁此機會,做些手腳。
祝玄終於明白過來他二人的用意,但相對於元明嵐來說,蕭術謹至少現在還未成火候,不比元明嵐在朝中有盤根錯節的關係,送元明嵐離開不失為好計。便對元明嵐說:
“元將軍戰功卓勳,聲名赫赫,若能前往邊關,相信我軍士氣也會為之一振!”
“哼,區區小事,何勞元將軍親自出馬?末將即可!”旁邊自有人替元明嵐擋話,那人黑色黝黑,看樣子是元明嵐的副將。
“正因為元將軍身份不同,術謹才覺得非將軍不可呢。月狼國垂涎我大乾江山多年,實在是狼子野心。若將軍率領三軍親往邊關,定能震攝此等宵小,揚我大乾軍威!說不定,那月狼國不戰而降也不一定。”蕭術謹說得極悠然。
外麵的雪下得更急更快,連點點紅梅的影子也看不見。寒風灌進來,炭火燒得越旺,醉歌把玩著手上的酒杯,晃著裏麵的酒水,心裏明白,元明嵐怕是沒那麼容易出征。
“若真要安撫民心,震懾邊疆,微臣倒有一妙計!”元明嵐說。
“說說看。”祝玄笑問。
“恭請三皇子殿下親征!”元明嵐單膝跪拜,對祝玄說:“殿下這些年一直在民間,體味民生疾苦,從未上陣殺敵,此次正好率兵親征,為我大乾立下戰功!”
“呯!”醉歌手上的酒杯碎開,冷冽的酒水從她指間滴在她身上,好計!
元明嵐果真夠狠!若祝玄真運送軍餉前往邊關,元明嵐隻怕有一百種方法讓他“戰死沙場,為國捐軀”。
且理由如此冠冕堂皇,連人反駁的地步都沒有。後宮之中尚未成年皇子,震懾邊關,激昂士氣這種事,的確沒有祝玄他更合適的了!
蕭術謹輕輕擦幹醉歌手上的酒水,麵色未改,依然一幅沒有感情的笑意:“元將軍此話說得甚是在理,不過三皇子殿下從未帶兵打仗,雖說初生牛犢不怕虎,有將軍帶著便會少走許多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