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軍中對醉歌就頗是不滿,但她做了一件事,更讓全軍嘩然,差點引起暴亂。
她將所有因為瘟疫死去的人全部扔出城外,更命人將他們碼成一排放在離城門一裏之外,不聽令者,殺無赦!
這些死去的人,足有數百之數。都是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同甘苦共患難的戰友,如今卻曝屍荒野,死無葬身之地!
“你這個妖女!可憐我弟弟未能戰死沙聲,卻死在你們的毒物之下,害死我弟弟,你還要將他拋屍城外,你還有沒有人性!”有人喝罵,他的兄弟因為瘟疫前兩日死去,今日已讓醉歌扔去了城外了。
醉歌停了步子,冰冷的眼睛地掃過他,淡淡道:“你若想去外麵陪他,便再罵一句試試。”
那人正要再罵,已被人捂住嘴架了下去。醉歌已經殺了很多人了,凡是不聽令者,她真的會下手殺掉,以這般近乎殘暴的手段行事,這拋屍城外之舉才未受到太多阻撓。
“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連蕭術謹也不能理解醉歌的做法,雖然她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你覺得最有可能下毒引發這場瘟疫的人是誰?”醉歌不答反問,城頭上風大,吹得她眯起了眼睛。
“自然不會是祝玄。”蕭術謹也答得精巧,不管祝玄再怎麼爭風吃醋,也不會拿守邊關的將士性命開玩笑的。
“是那邊。”醉歌眯起的眼睛看著城外,“若真是月狼國搞的鬼,軍中瘟疫肆虐,我們又內鬥不止,便是他率軍破城的大好機會了。”
“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所以你將這些因為瘟疫死去的人放在城外,是想形成一道壁壘,他們若想破城,必須繞過這些帶著瘟疫的屍體。若他們派人先搬開屍體,再進攻呢?”蕭術謹又疑惑了。
“哼!”醉歌冷哼一聲,醉歌從袖中拿出幾個瓶子,然後縱身而起,往城外那一排屍體飛去,蕭術謹正大驚之際,又見醉歌在半空中便拔開瓶塞,將那瓶中水一樣的東西從頭到尾地灑在那排屍體上,然後連連後退,幾乎是跌在城頭。
蕭術謹忙接住她,見她臉上竟有薄汗,忙問:“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向素問要了些東西灑在屍體上,這毒可以用三天,接近它十步之內便死,他們不怕死,便上來搬吧。”醉歌冷笑,想來那邊的月狼國大汗喀思吉,費盡心力擺下這麼一個局,卻讓醉歌堵死了,必要氣得吐血。
果然,在此處也能聞到淡淡的香味,極是誘人,可想而知那毒有多厲害。蕭術謹看著醉歌狠絕的側臉,忽覺醉歌其實心中早有打算,隻是未說罷了,雖然這屍毒乃月狼國所投仍隻是一個猜測,卻是最合理的。
大概元明嵐也早就想到了這點,所以放任醉歌去用那些屍體築成人牆,避免月狼國趁機攻城。
隻是他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便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對醉歌再一次沒有任何憐惜,隻有狂風暴雨般的傷害,連她的清譽也可以拿來利用。
城頭另一端,寒風冷冽,曾修遠極目眺望著那邊隱約可見的大軍,他的父親兄長都在那裏。自己卻不知是不是該過去找他們,若去了,又該怎麼麵對他們呢?是幫著他們攻打大乾嗎?
“曾大哥。”素問清亮的聲音似驅走了許多寒意,鬥篷上的絨毛調皮地掃在她臉上,分外柔和,“曾大哥可是在想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