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卿怔怔聽著,有些不明白蕭術謹到底想說什麼。
蕭術謹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究竟是要毀滅大乾以報血仇,還是要得到大乾為了自己的至高無上的權利?”
宛若卿仿佛有些明白過來,自己這些年爭的到底是這一口氣,還是真的想報這血海深仇,所有的人如今落得如此田地,她難辭其咎!
“我當初也以為我想的是天下,可是當醉歌闖進我生命裏,我漸漸明白過來,我要的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利,要是所有匍匐在我腳下山呼萬歲,要的不過是那一份虛榮,那一份征服的快感。”苦笑一聲,搖頭自嘲,才說:
“可笑我還找了一個為醉歌打一個安寧平和的天下,這樣荒誕滑稽的理由。若卿,你可明白了你要的是什麼?”
蕭術謹看著宛若卿,她神色迷茫,或許明白了什麼,卻不願去承認,換作是他,拚殺籌劃了這麼些年,卻最終發現自己要的不過一份執念,任誰也不能一時就接受。
留她一人在山坡上,她或許需要時間想明白。就像自己一樣,若自己能早些想明白這些,一定會毫不猶豫就放手這如畫的江山,隻做這江中一粟,山中一木,補齊這天光水色,隻可惜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晚到醉歌已快要離自己而去,如今為了要將她再次留在身邊,不得不又一次拿起刀劍,搏這江山,命運總是無常。
隨緣再次回到蕭術謹身邊時,蕭術謹的第一個問題便是醉歌如何能在絕琴之下保持清醒,而殺意不減。
而隨緣的回答幾欲令他心痛得死去,金針入體!
醉歌選擇了跟素問一樣的方法,隻不過因為醉歌的內功遠比素問的高,能抗得往金針入體帶來的劇痛,以這劇痛保持著神台清明,不致被絕琴淹沒了心智。
“危害如何?”蕭術謹捂著發疼的胸口繼續問隨緣。
隨緣已不忍再講,既不忍講醉歌受的是什麼苦,也不忍公子再受這鑽心之痛,可是蕭術謹追問的眼神卻讓他無奈:“金針入體與絕琴反噬雙重痛苦之下,常人難抵三次,兩股氣息在體內衝撞,極易經脈俱斷,必死無疑,而且……”
“而且什麼?”蕭術謹臉色有些發白,常人難抵三次,可醉歌已用過了兩次了,一次在蔞城,一次在上一城中,隻有一次了啊!可是居然還有而且,醉歌你是要把你自己毀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而且我查看了以往素問姑娘給醉歌姑娘配的藥,多溫補之物是不錯,但這溫補之物都不是補身子和胎兒的,是修複體內經脈的,所以我懷疑,上一次醉歌姑娘使用絕琴之後,身子並未完全康複。”隨緣太過誠實的毛病再一次犯了。
“上次不是用了你的秘法嗎?不是以我血引動百草藥力嗎?怎麼還會有後遺症?”蕭術謹近乎咆哮,為什麼這麼大的事醉歌不告訴自己!
“那秘法乃是驅除醉歌姑娘體內的寒毒,與這經脈受損並無幫助啊。”隨緣直搖頭,他哪裏知道絕琴反噬的後遺症這麼嚴重,素問那麼好的醫術竟也未能將其治愈。
“你出去。”蕭術謹將頭深深埋在脖子裏,他想起了去年冬天醉歌總是怕冷,總是手腳冰涼,喜歡扶蘇花的她卻總是玫瑰花瓣泡澡,早就有預兆了!自己竟絲毫未曾察覺!
蕭術謹,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