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坷揉著腦袋醒來時,宛若卿他們早已回來。而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找酒喝,喝了一口酒猛然抬頭看著正替自己疊衣衫的宛若卿:“你們用千殺陣了!”外麵的血腥味極濃,還帶有許多暴戾之氣,如果隻是戰場廝殺不會有這麼重的陰戾之感。
宛若卿的手一抖,低頭不語。
沉坷一把抓住宛若卿的手臂,力道有點大,疼得宛若卿擰了下眉:“是的。”
“你們把歌兒怎麼樣了!”沉坷心中大急,用力吼著。
“她沒事。”宛若卿讓他這一下驚著了,連忙說道,再想說什麼時,蕭術謹已經進來了。
宛若卿看了看沉坷便出去了,留蕭術謹與沉坷長談。
“蕭狐狸我說過,你們若敢再傷歌兒,我一定殺了你!”沉坷一躍而起,手中的骨扇讓他折騰得黑乎乎的,但骨扇裏的梅花針卻依然尖銳!
“我沒有傷她。”蕭術謹有氣無力,靠在椅子上說到:“我隻想將她帶回來好好治病。”
這話聽上去就像是夫君在替自己心愛的妻子身體著急,那種無可奈何讓人聞之心酸。沉坷默然,收起骨扇問他:“你想怎麼做?”
“醉歌的性子你了解,現在已經沒有能勸得了她了,除非她自己回頭,我需要你幫我。”蕭術謹眼神有一種東西,沉坷很熟悉,那種東西他曾在醉歌身上看到過無數次,瘋狂!
沉坷忽然害怕起來,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小時候師傅便說他天不怕地不怕,長大後他也無懼任何,因為他本性灑脫。但這一刻但卻對蕭術謹身上的瘋狂害怕。
一個歌兒的瘋狂,他便難以抵擋,蕭術謹,你又要做什麼?
這一戰月狼國占盡了地勢和兵強馬壯的優勢,卻依然慘敗而歸,千殺陣的威力喀思吉終於第一次見識,那些痛苦哀嚎神智不清,互相砍殺的人,都曾是彼此的兄弟和夥伴。殘肢斷臂亂飛,血肉模糊之間,活著的人,不死不得解脫!
這是天下第一的歹毒陣法!
但喀思吉不知道的是,這個千殺陣不過是宛若卿布下的,僅僅是沉坷的皮毛罷了,若沉坷精心布陣,他那數十萬大軍,早已盡歸幽獄。
醉歌回到月狼大營的時候,心緒並不穩定,一陣陣猛的咳嗽讓她喘不上氣來,蕭術謹的話在她腦子裏回響著不肯離去。
“醉歌姑娘你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一下?”蘭詰站在一旁見醉歌咳嗽得那般辛苦,心中極為不忍,這個女人從自己第一見到她,便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她冷漠,無情,固執得有些偏執,倔強得近乎逞強,想給她保護和溫暖,她卻像刺蝟一樣刺痛所有靠近她的人。
“戰況如何?”醉歌沒有理會他的關懷,直接問道。
“我軍傷亡慘重,不過最危機的是軍中被那古怪的陣法鬧得惶惶不安。”蘭詰並不知道千殺陣,但今日卻是長了見識了。
“蘭家將如何?”醉歌對這支被自己拉入戰亂的部隊,還是很上心的,畢竟那是十八萬條人命。
“今日衝鋒的是喀思吉可汗麾下的勇士營,我們在後麵壓陣,損失倒不大。”蘭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