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說,阮青檸也不太明白是什麼情況。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被好友騙了這麼多年的事,根本沒有精力再去管宋唯一的嘲諷與慕以臻的麵子,隻想著早點離開這裏。
卻不想她的思緒還沒從顧瀟瀟身上下來呢,就被人環住了腰,陌生的屬於男人的侵略性的味道驟然衝上鼻端,阮青檸下意識的就要掙紮。
“別動。”
葉北堯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氣,低頭輕聲對著阮青檸耳邊說了兩個字。
後者像是被他溫柔的聲音蠱惑了,掙了一下便僵住了動作,隨後才偏頭看向環著自己腰的人,眼中有複雜的思緒閃過。
慕以臻與顧瀟瀟都提醒過她這個男人十分危險,可她從對方身上感覺到的卻隻是溫柔可靠。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那她該相信慕以臻與顧瀟瀟還是相信自己?
若是今天之前阮青檸可能還會為這個選擇而糾結,但現在這個問題對她來說隻剩下一個答案——起碼葉北堯不會對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
感受到懷中人安穩下來,葉北堯這才抬頭看向對麵兩人,形容矜貴目光傲然,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小檸是我的女伴,請問宋小姐,她有這個資格參加晚宴了嗎?”
這話聽著雖然禮貌甚至帶一點恭敬,可被葉北堯用這種語氣說出來,卻是說不出的諷刺。
周圍人也終於察覺出從方才就感覺到哪裏的不對勁——宋唯一什麼身份,憑什麼由她來決定別人有沒有資格參加晚宴?
雖說能被鬆本家邀請的大都是大家族之人,這場慈善晚宴也默認了有一定身份才能進場,但從未有人明確規定過這一點。至於那些個真有身份的人,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
所以不管阮青檸的入場邀請函是怎麼拿到的,她既然能進來就是人家的本事,宋唯一同為客人,誰也不比誰高貴到哪裏去。
不過這雖然是事實,可有些話還是要分誰說的。
若是阮青檸方才流露出這個意思,指不定就有人覺得她是詭辯;可若是葉北堯這個“局外人”說出來,眾人便有恍然大悟之感。
宋唯一也不傻,略一琢磨便明白自己方才說話邏輯不嚴又被人利用了。
可這男人看起來風度氣質穿著均是上佳,宋唯一雖然還不清楚他的具體身份,但從小養出來的看人待物的直覺還是讓她沒敢繼續口出狂言,隻委委屈屈的道:“您都不在意自己女伴的身份,我又哪敢有意見。”
葉北堯唇角勾起,微微頷首。
鬆本的慈善晚宴他是聽過這名頭的,自然知道慕氏也會被邀,想到慕以臻可能會帶阮青檸一起過去,他幾乎沒有考慮就應下了這邀約。
自小跟母親遠居國外,葉北堯聽的最多的就是要找回自己的妹妹,就算沒多費心思去記,葉母常年絮叨之下他也記住了妹妹的年齡與特征。
隻是當年離開時妹妹還太小,所有特征裏最未確定的也隻有年齡和頸間的一顆痣而已,至於血型與DNA,總要等有大概人選再去做。
而他怎麼也沒想到,找人在國內留意了這麼久,最後竟然是從顧瀟瀟口中聽到了極有可能是自己妹妹的人選。
最初知道阮青檸的時候他並未過多留意,但也許是顧瀟瀟提及這人的次數太多,他起意了解了下才發現各種特征又能對得上,隻是還未等他從顧瀟瀟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便出了事,顧瀟瀟直接消失。
本以為回國之後找到這個“阮青檸”要花多大一番功夫,沒想到上天都像是在幫他,剛下飛機便巧遇了那人。
見到阮青檸的第一眼他便覺好感,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作祟,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是血脈親情之故,之後兩次相遇更是竭力幫忙,才終於有了能深入了解對方的機會。
可惜那次見麵到底還是被顧瀟瀟毀了,當時他雖然沒表態,但回去之後到底還是懊惱的,如果這次能遇到阮青檸,怎麼也要打破“點頭之交”這個僵局。
但萬一阮青檸在慕以臻那兒沒被重視到這種程度,姓慕的根本沒有帶她出席活動的話,他剛好趁虛而入將人從慕家“解救”出來。
並且就算運氣最差他也會遇到顧瀟瀟,想到那人看到自己嚇得發抖的樣子他心中就莫名暢快。
卻不想上天好像真的在這件事上給他開了綠燈,雖說路上出了點事耽擱了一會兒,可剛進門不久他便看到了隱隱被人群圍住的三個人,而恰巧,他想見的那兩個正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