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檸判斷出了材料,看來對方很可能是把她關在了集裝箱或者廠房一類的屋子裏。
突然一道銀色的閃電劈開了半個天空,仿佛就像是遊龍劃過一般,頓時整個屋子都被照得如白晝一般明亮。
阮青檸心中一鬆,她眯了眯眼,頓時看清楚了屋子裏的狀況。
她現在坐在床上,而床在屋子正中間前,偏右上方的位置有一個通風換氣窗。
由於上次她就是從窗戶處逃出去的,因此阮青檸對這扇窗戶就格外留心一些。等會說不定還要走一回老路。
閃電如同聚光燈一般,不停地一閃一滅,阮青檸借助這短暫的光把房間裏的情況摸了個大概。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決定先把手上的繩子給解開。
但因為注射了藥物,她全身上下軟綿綿的幾乎一點力氣都沒有,更別說解開自己的繩子了,而這裏似乎也沒有刀一類的工具可以讓她借助。
阮青檸的目光在整個空間裏搜尋,盯著離她最遠的那堆機器零件,思忖著是不是能幫幫她。
突然她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現在距離她最近的除了那堆破舊的衣服就是旁邊剛被她蹭到的鋼材,如果不用跑那麼遠就能解決這根繩子的話,那當然是最好不過。
視線帶著審視性地一寸寸掃過身旁,在閃電猛然劃過的時候,阮青檸的眼睛也猛地一亮,投向了身子右側。
哪裏像是成堆的廢棄物,除了鋼材還有些生鏽的鐵皮之類,她這根繩子是最常見的麻繩,如果是用生鏽的鋼材鐵片磨掉的話,應該是可行的。
說幹就幹,阮青檸不知道自己能與身上的藥物對抗多久,也不知道看守她的那個男人什麼時候會再回來,她時間不多,定下這個法子之後便盡自己全力朝著那根鋼材一點一點地挪移了過去。
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雷響在這間屋子的上空響起,正在慢慢移動的女人打了個哆嗦,然而緊接著她心中便是一喜——如果打雷的話,那她等會弄出來的動靜就可以全部都掩蓋起來了。
有外麵雷聲做掩護,阮青檸膽子大了些。她慢慢地移到了鋼材旁,借著雷聲的掩蓋將剛才的另一端抵在牆上,用自己的身體與牆麵固定鋼材,隨後把手腕上的繩子對準了鏽蝕的那麵,就開始慢慢地磨蹭起來。
麻繩摩擦著鏽蝕的鋼材發出“呲呲”的響聲,阮青檸停頓了一瞬,等著外麵的雷聲再度響起的時候,才又開始行動。
這是一項很艱難的行動,她被注射了藥物,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力氣,因此磨蹭得很是緩慢,而那麼粗的麻繩要想被磨斷本就需要大量的時間。
長夜漫漫,阮青檸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然而眼皮就像在上下打架一般,就要合攏去,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勉強維持住了一點清醒,也許是她對這股疼痛已經有了免疫,咬舌尖的作用已經越來越弱了。
這樣下去可不行。
阮青檸咬了咬牙,加快了磨繩子的頻率,而當她磨得快時,卻驀地感到手臂上一陣疼痛。
她停下來去看,手臂上有一塊地方被鏽蝕的地方給刮蹭破了皮,血珠子隱隱地從傷口處滲透出來。
但這疼痛反而讓阮青檸一陣清醒,她想了一會兒,一咬牙,心一橫,便又將手朝著鐵柱伸了過去。
她不管不顧地摩擦著繩子,而繩子在慢慢被磨斷的過程中,阮青檸的手臂也時不時地接受著磨礪,不一會兒,那裏幾乎就是血肉模糊成一片,鮮血染在了鋼材上,與生鏽的鐵鏽混合在一起,平添了幾分恐怖。
但這種仿佛自虐一般的行為也保證了她最基本的清醒,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會突然暈過去,那樣的的話,這群人一旦發現她想要逃跑,肯定會再度加強對她的看守。
所以隻能一次成功,下次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阮青檸自己也記不清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她現在機械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胳膊酸疼無比,而上麵的血跡始終都很新鮮。
忽然,她感到自己的手腕一鬆,異樣的感受讓她怔愣了一瞬,隨後低下頭看去,她才發現繩子已經成功地被她磨斷了一根。
一陣喜悅自心頭湧上來,阮青檸胡亂扯掉了手上綁縛著的她的繩子,扶著旁邊的夾芯板慢慢地站了起來。
膝蓋一軟,她差點又栽倒在床上。
沒想到這個藥效這麼強,但已經大半夜過去,她的意識其實已經清醒了很多。
走到換氣窗那裏,阮青檸抬頭研究了一陣,換氣窗是關閉的,但把手在裏麵,用點力就能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