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漸漸地被打開，有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阮青檸連忙迎了上去：“醫生，她怎麼樣？”
醫生摘下了白口罩：“命是保住了，病人現在的情況也很穩定，隻不過孩子是已經流了，而且……”
阮若夏流產她絲毫沒有任何意外，隻不過醫生似乎還有些話沒有說出口。
“她怎麼了嗎？”
醫生歎了口氣：“因為從高位摔下來，所以病人身體受到了很大的損害，很可能以後都再也不能生育了。”
再也不能生育？阮青檸一陣怔然，這個消息對於阮若夏也說就是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也是徹底地向她關閉了通往柯家的那條大道。
對於阮若夏來說，恐怕後麵這個消息對她打擊還要更大一點。
說的難聽一點，柯家不可能會要一個生不了孩子的兒媳婦。
阮青檸歎了口氣，盯著緩緩地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的女人，眼神帶上了一絲憐憫。
恐怕這次，柯家會想辦法跟阮若夏取消這場婚約。
“小檸？”
蘇如卿的聲音讓阮青檸回過神來，她側頭看去，正對上對方滿是擔憂的目光：“各人有各人的命數，你別把這種責任往身上攬。”
阮青檸扯了扯嘴角，到底還是沒笑出來。
擔架車的車輪骨碌碌地滾過長廊，原本昏暗的廊道登時變得燈火通明，遠處模糊的陰影蜷縮成一團，壓抑在人的心上。
醫生在病房門口停了下來，轉身對跟在身後的阮青檸和蘇如卿道：“病人現在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隻是身體還比較虛，醒來之後盡量不要刺激她。”
阮青檸點點頭：“謝謝醫生了。”
病房裏的醫生護士魚貫而出，身影逐漸消失在長廊的拐角處。
阮青檸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猶豫了幾下之後還是摁通了阮國華的電話號碼。
“小檸？”
電話那頭很快就被人接了起來，音調帶著幾分熱絡，幾分歉意，還有幾分疑惑。
自從知道自己小女兒綁架了阮青檸之後，他還沒有再打過電話。一是因為上次在辦公室裏跟劉鬱梅爭吵時說出來的話都讓她聽了去，二是因為這次實在是沒臉再去道歉。
所以他也不清楚阮青檸這會給他打電話是為了什麼。
阮青檸神情淡淡，她原本不想再跟阮家有什麼瓜葛，但這次算是個意外，她簡略而大致地把今天的情況在電話裏說了一遍。
“你們還是快點過來吧。”她抬頭看了一眼病房號，“312病房。”
她在這裏可呆不了多長時間，豆豆一會兒說不定就回家了。
“小夏流產了？”隔著一個電話，阮青檸都能感覺到阮國華的大驚失色和幾分懊惱。
柯項南這次提出悔婚他之所以沒有大加阻止，一方麵是因為阮若夏做的事實在過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
孩子已經過了前三個月的危險期，基本可以確定會順利出生了。有了這個孩子，就算沒有婚姻做維係，也可以讓阮家和柯家之間的維係更加緊密的，沒想到居然會出意外流產。
饒是阮國華聽到這種事也有些亂，也沒問阮青檸細節問題，隻應了一聲：“好，我馬上就過去啊。”
阮青檸應了一聲之後，掛斷了電話。
手機的屏幕亮著微弱的光，她抿了抿唇，眉間淡漠的好像剛剛在打給陌生人一般。
如果不是她剛剛接通時那一聲若有若無的“爸”，蘇如卿幾乎就要這麼認為了。
“小檸，”蘇如卿指了指病房，到底還是問了出來，“那是你妹妹？”
阮青檸把手機放回口袋裏，聽到蘇如卿的問話後笑了笑，笑意如清風拂過，轉瞬就不留痕跡。
“不算是我妹妹。”
哪有妹妹會千方百計地怨恨著姐姐的？
聽到這與方才跟醫生說的措辭又有所不同，蘇如卿哪還能不明白兩人之間的積怨已經頗深。
她也聽葉北堯說起過阮青檸的情況，剛才也隻是想要確認一下而已，現在見阮青檸不願意多說便也沒有勉強。
阮青檸上前去推開了病房的門：“蘇姨，我們進去吧。”。
病房裏寬敞明亮，天花板上的日光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像一層溫柔的紗蓋在了床上麵色蒼白的人身上。
阮若夏闔著眼，尚還沒有從昏迷中醒過來。
阮青檸看了她一會兒，感到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