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王爺對非葉這個名字有什麼看法嗎?”雪水沁涼地覆蓋在手上,傾城一點都不覺得刺骨,他隻是盯著慕容息燁,紫色在眸中流轉,襯得他有幾分妖媚。
“不是……不過是很久以前有聽人提起過。我想是記錯了吧。”
兩個人突然各懷了心事。
傾城暗自嘲諷,想讓他忘記,偏偏自己又忘不了。大概和自己一樣,每一次提到過去都是一種折磨。卻放不下。
慕容息燁記得雲澈有一次傷寒了,渾身發燙地蜷縮在自己懷裏。他意識不清,模模糊糊之間握著他的手一直重複著一句話。
“你記得,我是雲澈,你是非葉。不管以後我發生什麼,都不關你的事。從這一刻起我和你一刀兩斷,直到我們重逢的那一天。”
那個時候他就明白,他從來沒有進入過雲澈的過往,他曾經的一切都被他自己隱藏得極好。慕容息燁隻是半途中闖入他生命的人,有隱瞞就會有裂痕和傷口。如果無法修補,無法愈合,就會成為彼此的枷鎖。
也真的束縛了他。讓他不得不體驗那種痛徹心扉的感受,讓他不得不失去一切,背負罪名遠走。
“隻是隨口取的,沒有什麼特別。王爺不要太多心。”放在雪水裏的雙手已經麻木,傾城把手拿出來,手指已然失去血色,僵直得動不了了。
慕容息燁走過來,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揣到自己懷裏。“這麼冷的天,幹嘛非要自己釀酒不可。還用雪水,你當你自己身子骨很好麼?一副瘦弱的樣子就不要怪別人會欺負到你頭上。”
手掌覆上他溫暖的胸口,感受到他胸腔裏心髒的跳動。他怎麼可以活得這麼安穩,有人因為他已經長眠了五年,可他還站在這裏,還有溫暖的軀體和跳動的心髒。
“你怎麼了?”慕容息燁最喜歡和最討厭的都是傾城的那雙眸子。他的眸子無法傳達出他的情感,他可以用皺眉,抿唇來表達他的不滿和憤怒,可是眼裏永遠是空洞的。
那種空洞讓慕容息燁不安。
他也漸漸注意到,傾城瞳仁裏原本不太明顯的紫色,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點點加深集中,恐怕是過不了多久,連原本的墨色都會被覆蓋掉。這未免太過詭異了。
傾城抽出自己的手,活動了一下。他知道慕容息燁盯著他的眼睛,於是他眨了幾下,眸色恢複了一些。
每次對鏡,或是看到水麵上自己的臉,傾城都會不由得苦笑。連他的眼睛都在告訴他,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再等下去,恐怕就會來不及了。
“沒什麼。最近眼睛不怎麼舒服,怕是用久了有些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下,王爺你就隨意吧。反正過不了幾天我們就不能再這樣麵對麵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很意外的,慕容息燁沒有接過話。也沒有看他。
讓他為了自己去和自己最討厭的兩個人對抗,多少還是為難他了。無論如何,這場戲還是要演下去。事情的發展早就不在他的掌控裏了。他一直都是被操縱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