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聶涯兒有些急了,上前一步道:“公子你不能再這麼做了,在這樣下去公子你會命不保的……”
“聶涯兒,到洞口守著,我替她解毒的時候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未等聶涯兒說完,洛夜白便開口冷冷吩咐道。
聶涯兒明知多說無益,之前他不是沒勸過,全都沒用。他心知公子在乎這個女子在乎得打緊,竟是到了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的地步,不得不悻悻地退到洞外,靜靜地等著。
約摸過了一刻鍾,他才再次折身返回,取過包袱裏的傷藥和紗布,一聲不吭地替阿難陀和洛夜白包紮傷口,不經意間看到洛夜白虛弱蒼白的臉色,想起每次他為阿難陀解完毒後都是這模樣,不由得心裏一酸,眨巴眨巴眼睛兩滴眼淚就掉了下來。
趁著洛夜白不注意的時候他低頭悄悄把眼淚擦掉,可是再一抬頭看到洛夜白,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
聶涯兒心裏一著急,幹脆把手中正在包紮的紗布一丟,跑到門口抽泣起來。
洛夜白這才注意到他的怪異,從阿難陀身上收回目光,平靜地看了聶涯兒一眼,“怎麼了?”
“沒什麼。”聶涯兒背過身去,就像賭氣般,使勁擦了擦眼淚,清了清嗓子,這才又回到洛夜白身邊繼續把紗布包紮好。
“聶涯兒,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你也要明白,這個人我要救,無論如何都非救不可。”
洛夜白的聲音難得溫柔,沒有冰濯,沒有寒冷,隻有溫和,隻有無奈,還有些清涼。聶涯兒不由得抬頭看他,看到他眼中那一抹深深的哀痛。
“公子……”這一瞬聶涯兒有些怔住了,他見過洛夜白難過的樣子,但像這般悲痛得有些決絕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他不明白,這樣的深沉的傷痛究竟是為何。
“你要知道,沒有她就不會有今日的我,就不會有今日的七公子洛夜白,我欠她太多太多,而今這些,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洛夜白說完這句話便微微斂目,麵露倦容。
這樣的解毒方式對他的體力消耗是在太嚴重了,加之他來回日夜兼程地趕路,一路奔波未及歇息,此時竟然感覺有些乏力。
聶涯兒並未能明白他話中隱藏之意,他隻明白了一點,公子變了。也許應該說,從許久以前某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變了,隻是那時還不及現在這般明顯。他說不出究竟是哪裏變了,隻是隱隱約約感覺到,在公子和阿難陀之間似乎有一層他看不到的關係,而這層關係在阿難陀遇難之後,將公子緊緊地拴在阿難陀身邊,寸步難行。
“公子……”聶涯兒輕念一聲,見洛夜白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阿難陀身上,他不忍心再打擾,便悄悄挪步走到門口,小聲道:“聶涯兒明白了。”
走出幾步後,回身看去,正好看到洛夜白修長手指輕撫這阿難陀的額頭,將她散落在額前的長發輕輕拂到耳側。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咳咳……”最後他輕歎一聲,嘴角卻浮現細微淺紋,徐徐道:“這張害死人的容顏……”
聶涯兒心中實在酸楚,不忍再看下去,抹了抹眼淚,奪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