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雅庭疑惑地看著她,聽她又說著,“我不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但是肯定你不是薑家親生的。正是因為這樣薑夫人才會對你如此,你希望我對你的孩子怎麼樣呢,你害了我的父親,也幾次想要害我,我還會對他好嗎?”
“可是這孩子也有一半是少弈的!你不可能那樣狠的,再說你根本不是一個狠心的人,你若是狠心的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站在這裏同你說話了!”
程墨蘇怔了怔,人的生命是上天的恩賜,是靈魂與軀殼的結合。存在就是有價值的,不管是她,還是薑雅庭,還是現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他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任何人都不可以去隨意編排他人的人生。她沒有做好準備,還不想接受這樣事情。
她淡淡地搖了頭,淺淺一笑,“薑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現在的我沒有辦法答應你,隻能先說一句抱歉了。”
薑雅庭無聲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程墨蘇心境極高,脾氣倔強,若不是出現什麼特殊狀況,恐怕沒有人能改變程墨蘇的想法和態度。
風吟隨著程墨蘇回了房間,內心仍然十分不解,“小姐,你還愛著上官少帥,薑雅庭的提議也不失為一個好建議,你為什麼要拒絕呢,難道她又在耍什麼陰謀嗎?”
“陰謀倒不會。”她輕輕地靠在軟榻上,她從薑雅庭的眼角眉梢中看出了一絲疲憊,她知道薑雅庭是當真厭倦了這種生活,所以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隻不過這件事情太過突然,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也不想再淌入渾水之中了。
風漸漸停止下來,夕陽西落,那明亮也開始黯淡,靜靜在漆黑中行走,需要光明的靈魂。在夜裏沉睡,需要清醒的意識。她執筆作畫,一片大好河山,一片錦繡江河,隻是……她淡淡道:“薑家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指不定又做出什麼文章來。連薑雅庭都想逃離那個家庭,我也更是想敬而遠之,不想與薑家爭鬥分毫了。”
“我明白了,小姐是不想再過那種如履薄冰的生活了。” 風吟似懂非懂地點了頭,伸手開了燈,那片明亮仍整間屋子亮若白晝,她卻拉扯了淡色窗簾,將程墨蘇的堅硬拓印在了那片素白之中。
默了半晌,才聽程墨蘇幽幽開口,“再在這裏叨擾下去我也不好意思了,明日你去幫我買上船票,我仍是要走的。”
“小姐……”風吟麵露難色,“小姐可不可以帶我一起走?”
她輕輕笑了一聲,“自然帶你一起走。”
風吟這才展露了笑顏,大大地應了一聲,又想到了什麼,“對了,今天的報紙小姐還沒看呢,我去幫小姐拿。”
她淺淺一笑,點頭應著,見風吟身影輕快,內心便也隨著輕鬆了不少。風吟將那份報紙遞到她的手裏,她淡淡地掃下眸光,本是淺笑盈盈的唇角卻突然凝固了下來,那白紙上的一行黑子讓她不由地心驚肉跳。
臨夏城破,阮煜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