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是一個初三。歌舞升平,絲竹同奏。
公子彤明黃的龍袍,發上係的是鑲著朱紅寶石的明黃發帶。他身側的鳳椅空缺,卻沒有讓人撤去。不過是眾人同聚賞舞聽曲,上菜斟酒間倒也熱鬧。
他是這些人群中的主角,帝皇之氣躍然而生。他的一舉一動即使在紅粉之中也極具威懾力,何況他的身份、他的溫雅已經無可挑剔,佳麗們又何嚐不傾心於他。他似乎已經不是攝政王眼中那個紈絝的皇子,因為他的一切都太過顯耀。
敬酒,頌詞,封賞,他一氣嗬成,所有家宴的流程本是攝政王所設,卻被他毫無痕跡地錦上添花,在明裏他才是一國之主。他的白玉麵具冰涼遮擋了他的表情,卻在此刻成了他最具殺傷力的武器。他諱莫難測!
“恭祝皇上洪福齊天。”攝政王見勢用內力引了酒杯,一杯遞給公子彤,一杯自己用手舉過頭頂。他頭一仰,將杯中酒喝得一幹二淨對公子彤做了個請的姿勢。
“叔叔客氣了。”公子彤接了酒杯,雙手舉了也一口飲盡。
“若不是叔叔這些年的照顧,朕難有今日的國泰民安。”公子彤染了酒的唇色更加紅豔。
攝政王聽聞一個哈哈大笑,卻是一拍桌子:“好個國泰民安,難得大家齊聚一堂,這我們叔侄定要喝個痛快。”
公子彤微微點頭,拍了兩手,便有兩隊舞姬從後方而來。她們身上如雲煙的輕紗映襯她們身段愈發嬌俏玲瓏,每一個動作都如出水芙蓉,妙不可言。
“叔叔,朕特意請了彤國最好的舞師教她們跳舞。”公子彤紙扇輕搖,已是迫不及待地介紹。他是故意的,所有舞姬明明是攝政王布置,他有意邀功了就要看看攝政王的反應。既然兩人都心照不宣,他覺得就該再挑明一些。不過,這次不論他準備好了沒,這場筵席都不會再簡單。
“皇上有心。”攝政王回席,看似直盯盯地看著起舞的舞姬,實在用眼角的餘光看著這筵席間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攝政王的反應讓公子彤有些出乎意料,太過冷靜,臉上沒有一絲波瀾。甚至,他還能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鼓掌,動作標準令人完全不能生疑。
“叔叔客氣。”公子彤的麵容完全隱於紙扇之後,似有另一番味道。雖然坐在席間,他卻沒有放鬆喝酒,但也不過是他以不變應萬變。他隻猜那個為首的女子一定會舞到他跟前來。
果然,不一會兒,一陣香氣撲麵而來,公子彤聞香抬頭。舞姬果然踏綾而來,發髻別的玉蘭如同閃耀的玉石,與她一身柔媚相得益彰。更難得的是,這個舞姬居然也是紫眸。這讓公子彤大感意外的同時也明白了攝政王的“苦心”。
她有意在公子彤的近處盤旋飛舞,欲拒還迎。即使蒙著麵紗,她的驚人之貌也可以透過紗看得一二。
公子彤沒有上前,也沒有刻意疏離。他若是過於近了,顯得太過炫耀,恐怕會打翻他後宮的醋壇子。若是太過疏遠了,就又不能在攝政王麵前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