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樹的桃花如雪一般紛揚,桃樹四周綠草如茵。一切仿佛因為陽光都暈染的不那麼真實。一座石橋橫亙在虛無和現實之間,橋上青磚的顏色襯著花瓣正是美不勝收。
慕菡揉了揉眼,她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百裏之外的玄蒙地下宮殿裏,那一個詭異陣法,也曾是這樣的溫暖如春,惹人迷失。她嚐試著踏上石橋一步,卻發覺身子愈發輕了起來,好似偏離了引線的紙鳶。
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她悵惘著回頭看時好像有一雙黯然的鳳眸也這樣望著她。
“菡兒,從小路走……”她腦海裏募地浮現了這樣一句話。她的心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不對,她不能走,她還要看看他傷的如何。心一橫,她往回頭處霧霾跑去,再不看那橋對岸的明媚的桃花林。
正是一陣劇痛把她從夢境抽離出來,不由得又多咳嗽了兩聲。她睜眼間,發現是一處陌生的地方。空無一人的房間裏,卻不像是久沒有人住的樣子。她隻記得她在戰場上地看到公子彤和紫夙打起來,情急之下擋在了兩人之間。這裏不是公子彤的營地,難道是琉澤?她心裏的疑竇越來越多。
“來人……”慕菡扯著嗓子喊著,她印象裏這樣的府邸不該隻有她一人。
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來的人紫衣翩然,好似天邊的雲霞。兩人視線對上的刹那,慕菡幾乎要忘記了呼吸。活生生的紫夙就這樣出現在眼前,他與以前相比多了滄桑,故人相逢她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替我擋劍的目的是什麼?”紫夙手中赫然握著一把劍,劍尖幾乎毫不客氣就貼上了慕菡纖細的脖頸。他的鳳眸裏的神色陌生而冷漠,仿佛看著的不是慕菡這樣傷重嬌弱的救命恩人,而是手下敗將。
慕菡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彤國夢中都心念的人,再見麵會是這樣一番場景。難道真如當初雲淺所說,他一直把她當做替身,如今夢醒再難回旋?可是他明明救了她,為何又要這樣威脅。
“能有什麼目的,讓人可以連命都不要?”慕菡回答的更像是自嘲,根本不介意脖頸上壓抑的絲絲涼意。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又怎麼會再介意脖子上再多一條傷疤。
此時話音剛落,她分明覺得本來還架在脖子上的劍被拿劍的人挑開了去。
“我不管你什麼目的,現在你想活下去就得聽命。”他的眼神還是同樣冰冷,一如初見。回憶翻騰的時候與現實交織更讓人難受。這就是他救她的目的,想讓她生不如死。他這是報複嗎,慕菡冷笑著。
“那謝謝你了。”慕菡咳嗽著說出這樣一句話,忍痛翻身不去看他。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紫夙什麼,要不然怎麼會在每個快要卸下心防的時刻又被他狠狠傷一次。
紫夙冷漠地瞥了眼床上的人,道:“感謝的話對我沒用,既然你那麼想接近我,我就給你這個機會。王爺府缺粗使丫頭,你三天後去報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