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求瀾話到嘴邊看了看琳兒和房內同樣將視線轉過來的紫夙，反而吞吐起來。他豈會不知慕菡與房內二人的關係。“琳兒姑娘，既是如此，這樣也好。末將本該如實奉告，隻是事關重大，還希望琳兒姑娘有心理準備。”
琳兒還是第一次看到燕求瀾吞吞吐吐，她印象中的燕求瀾做事爽利，堅決從不拖泥帶水。但從他的表情中來看，琳兒覺得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慕姑娘沒能從守護之陣出來。”燕求瀾定定地說。
“你說什麼！”琳兒失聲一叫，才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她本該早就放下了得失，但她怎麼也想不到慕菡會回不來。“守護之陣你們不是最熟的嗎?瑾沫怎麼會舍得放菡姐姐一人在陣中！”
“與公主無關，如果琳兒姑娘一定要責怪，就請責怪末將。”燕求瀾這時候反而挺身而出。
“你！”琳兒氣的說不出話，燕求瀾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真是打不得說不得。“那現在菡姐姐在哪裏！帶我去看。”
燕求瀾頓了頓：“守護之陣殘缺的最後一片就是召喚火之精華，燃盡陣內一切。慕姑娘最後沒能……”他越說越輕，知道自己無法將這一事件說的含蓄委婉。
“你是說，菡姐姐隨風而去，沒有留下任何？”琳兒不禁提高了聲音。她怎麼會想到一向聰明考慮周到的慕菡會消失在火海。
燕求瀾看著琳兒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見琳兒拔下頭上的發釵指著他道：“既是如此，你們又怎麼回來了？你若不給我一個交代，我讓你們進的來這房間出不去！”琳兒一臉怒意。
“個中緣由末將也不甚清楚，隻是慕姑娘臨去有一句話讓我帶給紫夙公子。”燕求瀾看著琳兒的發釵臉上沒有絲毫懼意，仿佛對著自己的不是利器。
“她說她喜歡你。”燕求瀾偏過頭，看著一旁虛弱的紫夙道。
就這樣一句話，讓琳兒手中的發釵錚然落地，慕菡果然臨去才卸下心防將內心所藏已久的話說出口。其實，她也忽略了一點，燕求瀾從不撒謊，以慕菡的性格，她身上的五日斷魂發作在即，她恐怕也是真的不想拖累大家。
“她去的時候有痛苦嗎？”琳兒閉上眼睛，她仍然不願、不敢相信。
燕求瀾搖搖頭：“她朝我們微笑。”
琳兒點點頭，看著燕求瀾懷裏的瑾沫的表情，絕不可能是偽裝。除了玄蒙王病重，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傷心至此。
琳兒狠狠吸了鼻子，拿起顫抖的筆寫藥方，寫出來的字卻怎麼也不平穩。
“琳兒姑娘說，末將寫就好。”燕求瀾將瑾沫放在床榻上，就來接過紙筆。他的鎮定如河上石橋般，顯然是察覺出了琳兒的壓抑。
“算了，你來。”琳兒擱下筆對著燕求瀾說道。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她背後的紫夙，他的臉上有有一絲變化正在逐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