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而言之,就是無波一年前出逃,你們發現之後不但沒有上報,反而謊稱無波閉關,將此事瞞下。”聽完清悠的敘述,玉釵總結道,眼神閃亮,“不過要不驚動教主出逃,不僅得躲過土宮的巡查,還得破好幾個陣法,闖好幾道機關!無波真是太厲害了!”言語間,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清悠撫了撫額,玉釵的關注點向來不著邊際,她頗為頭痛地說,“總之,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我和淩砌都去執行那不存在的狗屁南鄔國任務,無波不在這事兒立馬就穿幫了。”
話雖是對玉釵說,但清悠說完卻是頗為期待地看著淩砌。在她的印象裏,淩砌素來是個應景的人,說著應景的話,做著應景的事。比如現下,淩砌應該就會順著她的話頭非常應景地接,“此事你我二人須得找個理由留下一人。”
然而淩砌還沒來得及開口,玉釵就已經搶先道,“教主多少年才找一次無波,就算你們一時半兒不在,也穿不了。”
清悠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淩砌默默地看了玉釵一眼,非常應景地解釋道,“教主眼下用子虛烏有的南鄔國任務把我們支開,極可能已經知道宮主不在。”接著不負清悠期望地繼續道,“此事你我二人還是乘早逃吧。”
清悠剛想張嘴說一句,“既然是你提的,不如淩砌你留下吧。”猛然發現淩砌說的與她預計的不同,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下。
不過好在淩砌看到她的表情,又非常應景地道,“但大約是逃不出去的,還是尋個理由,我留在教中不去南鄔吧。”
清悠立刻眉開眼笑,變戲法一樣從袖中變出一個小瓷瓶,淩砌頓時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那個瓶子怎麼看怎麼眼熟,似乎是……
來不及反悔,清悠已經笑眯眯地把瓶子塞到淩砌手裏,“這次的新毒,還有勞右護法大人親自以身試毒了。”
淩砌眼角抽搐,一旁的玉釵同情地看著他道,“淩砌你啊,就是太寵著人了。”
第二日,全教上下都傳遍了水宮主攻製毒的右護法淩砌在製毒時不慎灑落毒粉,導致身中劇毒,生死未卜的消息。
教主親臨水宮探望淩砌,欲表對可能不幸殉教的水宮右護法深切的同情與關愛。在見到淩砌前的整個過程中,教主都擺著一臉悲痛的表情,神色戚戚,令水宮的教眾們都不禁感慨教主真是一位關愛下屬的好教主,直到教主進入了淩砌的廂房。
教主目瞪口呆地看著淩砌,心中已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已拋到了九霄雲外,隻能顫抖地伸出手指,指著淩砌,結巴地道,“你——你——”卻愣是說不出第二個字。
素來隻說應景話,做應景事,最最應景的淩砌,現在卻偏偏頂著一張極不應景的臉,教主看著滿臉都是痘痘,被擠得根本就看不出原本容顏的淩砌,半晌,終於憋出一句:“你的臉這是怎麼了?”
“此乃此毒的副作用。”淩砌開口,卻是一副異常沙啞的公鴨嗓,半點不複平日少年的清越,想來也是副作用之一。
多好的一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啊,居然因為區區一副□□,成了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教主移開視線,痛心疾首。
偏偏淩砌這時又異常應景地操著他那口公鴨嗓子,說了一句,“請教主放心,屬下雖然身中劇毒,但誓死也會完成南鄔國任務的!”
那信誓旦旦的語氣聽得教主一陣心虛,眼睛盯著窗欞,開口道,“你就好好在教中養傷吧,南鄔國的任務,我讓靈刀代你。”
“怎可勞煩火宮宮主!”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教主不得不盯著窗欞,忍受著淩砌的公鴨嗓子,苦口婆心地開導了整整半個時辰,最後終於說服淩砌安心靜養。
火宮司暗殺,火宮宮主靈刀的武功修為直逼教主,而在清悠心裏,這南鄔國任務已經儼然與遊山玩水畫上了等號,這種任務居然交給靈刀,清悠認為實在是有點割雞用牛刀,大材小用了。
不過她又轉念一想,靈刀為千嶼兢兢業業了這麼些年,這等遊山玩水的美差,沒準是教主對他的嘉獎。於是清悠就抱著對美差的期待悠閑地度日,然而還沒悠閑幾天,就又生出一件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