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謀反(五)(1 / 2)

玉釵覺得自己如果死了,那一定可以算死得最冤枉的人之一。就因為在那陣搖晃究竟是鬼壓床還是地震這個問題上存在分歧,自己居然就要被千嶼教最著名的烏龜護法之一給結果了?

又或者是自己平時手伸得太長了,鏈宇有意見了?

想到這兒,玉釵幹笑著說,“鏈宇啊,有話好好說,別衝動。下次星火閣分紅我一定也分你一點。”

卻換來鏈宇一陣冷哼,“玉釵,你果然蠢得可以。你的腦子除了銀子,還能裝下別的東西?”

為什麼?先是師父,然後是鏈宇,怎麼一個個都來質疑她的腦子!腦子裏除了裝銀子,難道還需要裝別的東西?

玉釵頓時有些憤憤不平,一時間連脖子上架了把匕首都忘了,朝鏈宇大吼道,“總比你這腦袋裏連銀子都裝不下的要好!”

鏈宇怒極,手下一用力,匕首就離玉釵的脖子更近了幾寸。玉釵嚇得哇哇大叫,鏈宇被玉釵的叫聲吵得頭疼,正想著幹脆結果玉釵算了,卻見玉釵一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握住他抓著匕首的手,速度極快地一扭,同時抬腳在他的膝蓋窩上一踹,他立時撐不住半跪了下去,而匕首恰恰好架在他的脖頸間。

鏈宇說不出的驚恐,玉釵的武功他向來清楚,好死不死的半吊子,勉強算個三流高手,什麼時候居然有這麼快的身手了?

不,並不是玉釵的身手快了,而是他的身手慢了,以至於來不及對玉釵做出反應。

耳邊,傳來玉釵有些油滑的聲音,“鏈宇,你不明白腦子裏裝銀子有什麼用,那麼我就告訴你,隻有銀子夠了,才買得起君子坊坊主親製的迷香,才能這麼悄無聲息地勝過你。”

她若有所指地朝自己之前拿出來的寶貝家當努了努嘴,顯然君子坊坊主親製的迷香也在其中。

鏈宇仍是有些難以置信,“你……我與你素來無冤無仇,你為什麼突然要對付我?”

素來無冤無仇?那剛剛拿匕首架著她的脖子的人是誰?玉釵抽了抽嘴角,“因為你是木宮右護法啊。”

“你……你怎麼知道的?”

玉釵一臉無辜道,“因為淩砌說給我們金宮的毒方裏多寫了一味金蓮花。”

“……”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可是我查過了,他給的毒方裏,根本就沒有金蓮花這味藥。所以……”玉釵眯了眯眼繼續道,“我想他的意思應該是除去金蓮花所代表的人。金蓮花,金連,可不就是個‘鏈’字嗎?”

話說到這裏也算是說了個透徹,鏈宇自然明白眼下的局勢也沒什麼可挽回的了,閉上眼睛乖乖等死。

處理完鏈宇,玉釵看著從寢宮中慢慢悠悠走出來的曉鏡,仍有些不死心道,“師父,你當真不管這事兒?”

曉鏡拍拍她的腦袋笑道,“傻孩子,這種渾水咱金宮還是少趟為妙。”又瞥了一眼玉釵身後,“有人來找你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為師也不多管了。”說罷伸了個懶腰,扭頭又回寢宮補覺去了。

“……”說那麼煽情幹嘛,其實師父根本就是太困了而已吧。

玉釵正這麼胡思亂想著,冷不防被人從身後抱住,她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鏈宇沒死透又還魂了,尖叫著扭頭,卻看見一個清冷的下頜。

玉釵覺得自己真乃神人,一個下頜居然能看出清冷這種抽象的形容詞。不過她也因此鬆了口氣,笑道,“靈刀你怎麼有空來金宮啊?”

靈刀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鏈宇,又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玉釵一遍,搞得玉釵都有點老臉微紅,靈刀才有些狐疑地問道,“你沒有受傷?”

“……”雖然她玉釵是武功不濟,但也是一個有智慧的人,這樣懷疑她很受傷的。

這樣那樣地解釋一通,兩人才算是弄清楚了眼前的情況,玉釵猛然反應過來道,“清悠那邊怎麼樣了?你不去五行宮,她和淩砌能撐住嗎?”

靈刀一怔,這才發現自己完全被炙術擾亂了心緒,差點就忘了五行宮的那一場混戰。

不過以清悠和淩砌的能力應付教主也是沒有問題的……吧。

反正就算有問題,按著清悠那一哭二鬧三耍賴的無賴個性,估計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阿嚏。”又一次被教主摔在地上,清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噴出的鼻涕混合著血液恰恰好遮住了正拔劍刺來的教主的視線。望著那一坨濃稠的液體混合物,教主嫌棄地皺了皺眉,側身避開。

背後有銳利的物體劃過空中的破空聲傳來,是淩砌的暗器攻到了。教主不屑地冷哼一聲,“水宮的暗器大多都是清悠研製的,本教主早就已經研究了個透,早說了這是沒……”

話未說完,卻生生掐斷,隻因他實在是來不及反應。這暗器不一般,這是他腦中唯一來得及閃過的念頭。

流線型的暗器,光滑可鑒的外表不知打磨了多少次,恰到好處的構型,將風速利用到極致,饒是教主武功再高,在這樣一枚用盡內力發出的暗器麵前仍是無力躲避,隻能任由它直入心髒。

這不可能是清悠設計的。清悠的暗器總是花樣繁多,勝在出人意料,不可能會設計出這樣返璞歸真,簡單卻又一擊致命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