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兒在陣陣踏在心上的馬蹄聲中與霜柔一同起身回頭看,千杯不醉騎著白馬像是從畫裏奔騰出來的人,翻身下馬握住龍兒的手,還喘著粗氣,卻一刻也不肯懈怠。
“你在等我,是不是?”
龍兒驚怔望著他,不知如何答話。
“留下來,或者我跟你走。”
“不可以。”霜柔打斷他與龍兒的對話,龍兒與之相視一眼,這才晃過神來。
“霜柔說得對,不可以。”
龍兒的拒絕好像早就在千杯不醉的意料之中,他仍滿臉自信的笑容,“那好,我跟你走。”
龍兒更加訝異,霜柔卻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知究竟是欣慰還是感傷,“這下好嘍。”
千杯不醉騎白馬跟在霜柔的馬車旁邊,龍兒坐在裏麵,將馬車上兩邊窗戶的帷裳放了下來,她又拿出地圖看了看,大概再有三五天的路程就能到傾城的洞宮,千杯不醉現在就在馬車外邊,突然間與她如此之近,還要一起走這幾天的路。唉,這該如何是好。
“霜柔姑娘。”千杯不醉策馬到霜柔旁邊,春風得意。
霜柔微微點了點頭,“不醉公子近日可好?”
“在見到你們之前,一點都不好。不過……”
霜柔不想聽這個轉折,問道,“橙月姑娘那兒,你是如何說的?她對你可是真的深情。”
不醉眉眼又綻放蜻蜓點水般的笑意,在龍兒麵前放肆且無度,在其他人麵前,則是點到即止的恰到好處,“霜柔姑娘以為我是薄情寡義之人?”
“霜柔不敢。隻是……”
“隻是什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橙月著實對我情深,可是你覺得我留在那裏與她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麼?你有否想過,如果我真的做那個決定才真正是對她最大的欺騙。”
“公子說得沒錯,但……你們男人不理解,有時候,女子寧願接受欺騙。”
“你們不會永遠都享受片刻謊言的。霜柔,你是聰明女子,這種道理,你也應該都明白。”
“唉。”霜柔不再答他,隻輕輕歎了口氣,便結束了這場對話。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傳進了馬車內靜坐著的龍兒的耳朵裏,龍兒拚命讓自己不去想外麵的千杯不醉,一遍又一遍在心裏默念著傾城的名字,想象從前每次與他見麵時他笑起來的樣子。
“傾城,傾城,傾城,傾城……”
到了驛站之後,不醉下馬將白馬交給小二牽去馬廄,走到馬車前為龍兒掀起簾子有意要扶她下來,誰知龍兒從另一邊躍下了馬車,繞過他徑直走向了飯館。
不醉無奈地笑著搖頭,跟著走進去,滿不在意地坐到龍兒坐的長板凳上,雙手支在下巴上笑眯眯地看著目不斜視的龍兒。
“坐一邊去。”
“是……”
不醉極其聽話地起身坐到另一邊,直到霜柔點完幾個小炒菜走了過來,剛好看見這一幕,也隻能無奈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