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來時經過的漁村,沒想到漁村的人們對龍兒和霜柔還有些印象,態度卻相比較上次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若不是傾城出手闊綽,他們一行人差點要被阻在漁村外露宿。
霜柔一幹人等到了村民給他們安排的住處,雖說比起上次的小木屋來是要大一些,可依舊簡陋。
“這些村民收錢收得一點兒都不手軟,怎麼就這麼小氣呢。”霜柔埋怨道,緊皺的眉頭毫不掩飾對這些鼠目寸光的村民們的厭惡。
“好了,我們就住一晚,算了吧,他們做些小營生也確實艱難。”
“這是人的秉性問題!”霜柔不甘心地說道。
“唉。”龍兒低聲歎口氣,走到小窗邊向外望,“霜柔。”
“嗯?”
“你過來看一下,那邊那個木屋是不是就是上次我們住的?”
霜柔疑惑地走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是啊,怎麼了?”
“我想過去看看。”
“我和她一塊兒過去,霜柔,你和楚袖待在這兒陪阿尋玩兒吧。”
傾城已經站在門口,待龍兒有些心神貌似有些恍惚地朝他走過來,兩人迎著即將四合的暮色並肩緩緩行走,龍兒不語,傾城也安安靜靜,突然之間的沉默顯得格外怪異。龍兒走著走著,悄無聲息地頓住了腳步,側過身去看著右手邊不遠處的草叢處。
“上一次我在這個漁村借宿的夜晚,就是在這裏救了阿瓷。”
“那時候她非常落魄,一點都不像霜柔跟我講過的傳說中光鮮亮麗驚豔無比的漁人,她的魚尾暗淡無光,一身狼狽……”
“可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漁人真漂亮,我想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浸泡到水裏的那一刻美麗的魚尾,你見過麼?”
“見過。”傾城淡淡答她。
“很美麗吧?”
“嗯。”
“可惜了好好一場相遇,卻落了那般差勁的結尾。”
“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是非常遺憾呐?”傾城見龍兒突然的低落樣子,不由得又忍不住打趣她。
龍兒這才恢複元氣,白他一眼,“想什麼呢你。”
走到木屋的時候天已全黑,龍兒踏上幾級低矮的階梯,緩緩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老舊的木門,傾城已在身後悄無聲息為她點亮了屋內的燭火。
屋內的陳設依舊簡陋如前,但卻幹淨整潔得讓人不敢相信,龍兒詫異了,這才想起方才進屋的時候也是,木板階梯仿佛纖塵不染,周圍連一株雜草也沒有。
“好奇怪……”龍兒低聲喃喃自語,“那些漁民們什麼時候起把這件木屋照看得這麼好了……”
小屋內格外安靜,連傾城也沒有答她,她這才抬起頭來將注意力放在正觀察屋內一方大木桶的傾城身上,輕輕喚他。
“傾城。”
“有人來過的痕跡。”
傾城仍然看著那個大木桶,稍稍彎下身去,指尖放在木桶邊緣,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
“應該不是她吧……”龍兒垂下了眼睛,“她不會再回來了。”